霍于沉听完，眉心皱了又松。
他们的婚姻怎么能是小事呢。
可她承诺暂时不会离婚，心里的石头也就放心了。
云宁蓝不愿多搭理他，拿出手机，看到惨不忍睹的嘴唇，心里把罪魁祸首骂了上千遍。
这让她怎么出去会客。
嘴上被咬破了皮，说话间都带着疼。
她用口红遮盖一二，聊胜于无，依旧肿的厉害。
只能用过敏来解释了。
云宁蓝怒瞪霍于沉，却被他伸手拦住。
“怎么？你还要……”
“不是，关于栖栖的。”
云宁蓝瞬间警惕，眉眼冷凝，声音不由得发紧。
“你想干什么？”
霍于沉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痛苦，苦笑道。
“我不跟你抢栖栖的抚养权。”他率先表明，看云宁蓝松了口气。
“但栖栖也是我的孩子，我想……找时间跟她见见面。”
他尽量说得委婉些，见了面，就该相认了。
云宁蓝亲口承认栖栖是他的女儿，他有权力让孩子知道。
“你想认下栖栖？”云宁蓝开门见山道。
霍于沉点头，加了个附加条件。
“如果你答应的话。”
她当然不想，栖栖只是她一个人的女儿。
可霍于沉对栖栖看重也是好事，至少霍于沉对亲人从不吝啬。
“现在还太早，栖栖对你印象……有点不好，贸然相认的话，我怕她不适应。”
云宁蓝给的理由无从挑剔，霍于沉在栖栖心目中就是个怪叔叔。
霍于沉神色暗淡一瞬，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
太过心急才导致现在的结果。
“总之，相认的事，以后再谈吧，起码要给孩子点心理准备。”
至于什么时候准备好，那就是她能确定的。
霍于沉后退半步，陡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瞬不瞬盯着她。
不敢让他们相认，是害怕他伤害栖栖吗？
还是说，她从未打算让栖栖知道有他这位父亲？
或许在她心里，他连及格线都碰不到。
毕竟当年，他口口声声说的野种和无数次想要打掉栖栖。
让她不得不在谈论孩子话题时，竖起无坚不摧的防御。
他早已成了她的敌人。
霍于沉觉得杂物间逼仄狭窄，闷得他快喘不过气。
刚才旖旎的气氛荡然无存，此时对他来说，变成了炼狱。
他呆木点头，声音不复硬朗，像是暮年老人，只剩一口气在心口徘徊。
“好，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让栖栖知道我的身份。”
云宁蓝嗯了声，站着等了会儿，霍于沉好像真的没什么话说了。
她低声道别，没有再受到阻拦。
走到门口，她鬼使神差回头，看到霍于沉依然站在原地，身影佝偻。
外面的光洒了进来，被她挡去大半，落在他身上只剩零星半点。
他像是久经风化的雕像，到处都是裂缝，光从他的体内穿过，却留不下半点痕迹。
她突然想开口叫他，霍于沉似有所感抬头，朝她摆手。
“赶快回去吧，肯定有人找你呢。”
云宁蓝按下心底的难以言明的情绪，走出杂物室。
她顺势把房门关闭，隔绝室内所有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