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子自然不会放过二房,在二房院子里撒泼打滚要银子,那骂人的话一筐一筐地往外喷。
王富贵又要打柳月。
周村长家的长子周长锁没忍住,还有两个汉子合伙把王富贵给揍了一顿。
周村长也急了眼,“王家的,我告诉你,你再闹下去,你们一家就搬出村子!我们靠山村不要心思歹毒的人家!”
“对,赶出村子!不要坏了我们村的风气!”众人也异口同声地说道。
村里婆媳不和,儿女之间有矛盾的人家不是没有,但是像王家这一窝子的还真少见。
王婆子害怕了,这才灰溜溜地领着一窝子人走了。
“安安娘,看好孩子,防着老宅一些。”
周长锁的媳妇桃花好心提醒了柳月一句,柳月感激地给桃花道谢。
众人也散去。
“娘,我们回屋吧。”
柳安安拉着娘和弟弟一块到了自己的小屋,打今儿起她就要当个恶人,不让娘再和那个蠢货睡在一个炕上。
她要的是彻底脱离王家。
柳月人虽然柔弱,但并不傻,她识文断字,十年的磋磨让她伤痕累累,又没有之前的记忆,但留在骨子里的教养没有丢。
她对王富贵彻底死心了,她听闺女的,不然她们娘几个早晚把命丢在王家。
王婆子没了十两银子,这怨气可大了去了,把王富贵叫过去又是一顿臭骂。
王富贵心里也憋屈,看样子柳月要在柳安安屋里睡了,一时半会儿不打算回自己屋。
因为怵柳安安,他又不敢强拉柳月,这邪火整得他嘴上都起了燎泡。
柳安安才不管他呢,之前原主还一口一个爹叫着。
现在的柳安安能动手就不动嘴,省得费口水。
娘几个回到屋里,柳安安小声问道:“娘,咱们手上有多少银子?”
柳月一听这个,这眼泪又差点掉下来,双手也不自觉地抓着衣角,“安安,娘手上没有银子,一个铜板都没有。”
啥?
柳安安掏掏耳朵,她没有听错吧?
“娘,一个铜板都没有?”
“娘之前还绣些帕子,枕巾,卖的银子都交了公,现在娘的手糙了,没法再绣了,要是刮花了绣布要赔钱的。”
柳安安又想开骂了,踏马的,这日子没法过了!
瞬间柳安安转了转眼珠子,靠山村可靠着大山,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大山里可有宝贝啊!
自己怎么也是中医药大学毕业的,药草还是认识的,对,山里采些药草,这钱不就来了?
手里有钱才有底气,没钱寸步难行。
“娘,我去山上看看。”
之前原主每天都会上山打猪草,挖野菜什么的,附近村里的孩子也会进山,都是浅山,没什么危险。
“千万别进深山,早点回来。”
看着娘真心疼爱自己,柳安安伸手抱了抱娘,“娘,我不在的时候,王富贵要欺负娘,娘就喊人,千万别再忍了。”
说完,柳安安便背上背篓,离开了家,这会子路上没啥人,很快便到了山脚下。
她没有走村里人常走的那条山路,而且拐上了另一侧的小山。
这里半山腰有一个山洞,这个位置十分隐蔽,不熟悉的人还真找不到。
这山洞之前住着一位老爷爷和他的两个仆人,原主误打误撞到了这里。
老爷爷看原主实在可怜,便给她吃的东西,还教她识药草,两年前老爷爷离开了。
临走前,居然把小山包的地契给了原主。
老爷爷是真实存在的,柳安安也不担心娘知道她识药草和地契的事。
轻车熟路来到了半山腰,这个山洞以后便是她们的栖身之所了。
柳安安花了小半个时辰把山洞里外又收拾了一遍,这才离开,去到了旁边的山上。
现在是春季,漫山遍野绿意葱葱,村里人都去的地方没什么东西,柳安安去了稍远一些的地方。
没走多远,便发现了车前草。
车前草清热利尿,有化痰、凉血和解毒作用,这一片车前草还不少,新鲜的车前草药铺也是收的。
柳安安放下背篓,小心地将车前草连根须一起挖了出来,她没有时间晒干这些。
况且在家里晒干,保不齐让老宅知道,以那王婆子的性子,定然不会放过。
她不想让娘受委屈,她要先攒一些钱,好有底气带着娘和弟弟离开。
她在等一个机会。
贸然让娘离开王家,别说王家,就是村长那关就不好过。
柳安安动作很快,这一大片车前草没费多大工夫就采收完了,而且每株车前草连根须都收拾得十分干净。
柳安安站起身来,四处看了看,这一片地方没有其他的药草了,看来有机会还得到深山里。
背上背篓,柳安安从山上下来,没有回家,直接奔了镇上的药铺。
新鲜的车前草药铺收购一两可以卖到六七文,柳安安拎了拎这一篓子车前草差不多得有三十几斤。
到了镇上的药铺,这里的掌柜的态度还挺好。
一看眼到跟前这瘦弱的小丫头,小手上满是口子,可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十分干净。
唉,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掌柜的这心里不免就有了几分怜惜。
小伙计过秤一约三十六斤整。
由于柳安安把车前草收拾得十分干净,掌柜的心里挺满意,便按七文一两结算了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