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香在严夫人的示意下,将夫人的鞋袜褪去,露出小腿,放在小凳上搭好。
“夫人得罪了。”
方大夫在桂香的指引下准确地摸到了伤处,不由心里一惊。
“我已经习惯了,只是阴天下雨有些不舒服,平时走路不快,身边有桂香,我也不需要做什么。”
严夫人也是宽慰方大夫,不想给方大夫太多的压力。
而且柳月昨天也和她说过,安安的师傅神医白老在京城,书信已经派人送去了。
这次先让方大夫帮助调养一下身子,腿上和脸上的伤等白老来诊治。
其实,对于这些伤,严夫人是不着急的,自己这么多年都过来了。
再说了,她的心愿已经了结,也不在乎这些旧伤了。
方大夫诊完之后,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夫人腿上的旧疾时日已久,所以要想恢复正常,就得断骨重塑,夫人不急,在下建议等安安的师傅神医白老,神医亲自来最稳妥。”
“至于脸上的疤痕,安安前段时间派人送来一张药膏方子,专对疤痕,回去后便给夫人调制药膏,夫人坚持用,疤痕会慢慢淡化。这段时间夫人还是调养好身子,不然断骨重塑时夫人身子可受不住。”
“夫人,真是太好了,谢谢方大夫!”
桂香赶忙给方大夫鞠了一躬。
方大夫没有深说腿上的旧伤,但严夫人和柳月都明白,断骨重塑?
那是接得不好,或者说接歪了才需要断骨重塑!
堂堂蛮族王庭的大夫不会接骨?
那一定是有人暗中故意动了手脚,这个人不用说,除了王后没有别人了。
“好,我听方大夫的。”严夫人温和地说道。
“姐姐,不用担心,咱们现在就好好调养身子,把身子养好了比什么都强。”
柳月压下心中的难过,柔声地安慰着严夫人。
方大夫诊完之后,马上开出了方子。
现在严夫人首先要调养好身子,不然亏空如此严重,将来肯定会影响寿命的。
柳月安排紫衣亲自跟着方大夫回春和堂抓药。
严夫人看到柳月心急的样子,便说道:“妹妹不必着急,孩子长大了,我也回家了,便没什么放不下的,我多活一年,都是老天爷的赏赐。”
柳月抹了抹眼角,说道:“姐姐,话虽这么说,你吃了这么多年苦,不说别的,孩子也希望姐姐健健康康的,不然他会愧疚一辈子的。”
“是,那我们都努力活着,到时候有他们心烦的时候,呵呵呵。”
严夫人也开心地笑了。
两个当娘的凑到一起,都不打算去大望谷了,疯爷爷便也同意了。
这里防卫这么严密,要是连两个人都护不住,这些暗卫也真是白吃饭了。
长风又将柳宅的防卫重新做了调整。
靠山村的人也知道了,连生失散多年的姨母找到了,毕竟家里多了人,也不能不让严夫人和桂香出院子,村里人早晚也得知道。
于是英子婆婆,村里这些年长的婶子,大娘们都纷纷上门来与严夫人聊天。
严夫人也喜欢和这些人聊天。
这些纯朴的乡亲,不会说什么漂亮话,聊的也都是自家的孩子,或者家长里短,又或者乡间的一些奇闻趣事,可就是这些,才真正让严夫人格外高兴。
方大夫的疤痕膏送来了,黑白两种药膏。
黑色的用于去腐,白色的用于生肌,由于严夫人的疤痕时间太久了,要想完全去掉,就得先软化,剥掉外皮,然后再生。
桂香有些担心,怕夫人受不住。
可严夫人完全不在乎这些,再疼能疼得过那二十六年所受的罪吗?
所以方大夫来到家里,亲自征求严夫人的意见,如果受不了就再想别的方法。
严夫人说道:“有劳方大夫了,就按你说的来做吧,我什么苦都吃过,这些疼痛我能受得住。”
方大夫听罢,也是轻叹了一口气。
他不会去打探别人的秘密,可从这些旧伤不难看出,严夫人确实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方大夫的医术虽然比不了白老,但在临县也是极好的。
这几日,严夫人服了方大夫的药后,明显感觉睡眠好了许多,这气色也眼看着红润了不少。
桂香高兴得直掉眼泪。
夫人明明刚满四十,可村子里同龄的妇人都比夫人健康的多,年轻的多,她的夫人可真是受了大罪了。
这日,楚老夫人登门了。
老夫人前段日子并不在临县,去了娘家兄弟家住了些日子,听到柳月回来的消息,老夫人待不住了。
柳月本来去县里楚家探望老夫人,可老夫人当时不在。
老夫人一回来,家里管家便说柳夫人来了,老夫人一听便马不停蹄赶到了靠山村。
三个女人一台戏,楚老夫人性子开朗,当年可是上过战场的女将军,严夫人也是爽快的性子
柳月这一年多也改变了不少。
疯爷爷说,柳月现在完全就是一位合格的当家夫人了。
所以,这回家里可真是热闹了。
再加上壮壮这小暗卫时不时耍耍宝,这院子里的笑声就没有断过。
“云舒啊,你的福气在后边呢,我以后再见到你,不也得称一声太后娘娘了?”
云舒是严夫人的闺名,楚老夫人打趣地说道。
严夫人笑得前仰后合的。
“老夫人,您就打趣我吧,我可不当什么劳什子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