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头上,单大爷将这些孩童秘密送到了单府的得真阁石室,同时又将自己的父亲单老大人也送到了石室里面。
随后,兄弟几人便都来到了石室。
此时,石室中无道天师已令手下仆从将这些孩子都绑到了石床四周的石柱之上。
这些孩子都赤着脚。
不过为了让他们不吵闹,来的时候都被下了迷药,所以这会儿孩子们都是昏睡的状态。
石床上单老大人睁着眼睛,他这两日多少可以进些米水,精神状态也好了不少。
续命增寿?
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尚书大人真的有些等不及了。
这是他恢复一些之后第一次见到天师的真容,尚书大人想要从石床上下来给天师行个大礼。
他挣扎着起身,单家几个儿子便将他扶下石床。
尚书大师跪在石室的地上,给天师磕头致谢。
无道微笑着说道:“尚书大人不必多礼,快快在石床上躺好,稍后贫道便开始做法。”
尚书大人更是满心欢喜,重新在石床上躺好。
无道盘膝而坐,嘴里不知念叨着什么,须臾间,只觉石室中有风袭来,不停地在四周旋转。
单家爷几个后背突然有些发凉。
下一刻,摆在石室周边,小儿手臂粗细的蜡烛无火自燃了起来,让石室莫名间增添了几许神秘的气息。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无道终于睁开了眼睛,摊开手掌,上面赫然出现一把锋利的小刀。
“去吧。”他将小刀递给一边的仆人。
仆人双手接过小刀,走向第一个孩子。
单老大人闭着双眼自然是未看到,不过他的几个儿子全程都看到了,可神情十分漠然,那些孩童与他们何干?
很快,仆人在第一个孩子小腿上隔着裤子就划了一刀,瞬间,鲜血顺着孩子的脚底板浸了出来。
一次划了八个孩子。
八条血迹缓缓流动起来,向着石床而来,石室地面上之前无道令人雕刻的图案此时也显露了出来,原来是冥界之花。
无道站起身来,身形转动,脚踏鹤步,宽大的衣袍无风自动,彼有几分仙气。
突然一道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沉静的石室,“无道天师,别来无恙!”
石室中的几个人都被这道突如其来的声音惊住了,石床上的单老大人更是惊恐地睁开了一双老眼。
“你是何人?”无道喝道。
很快,石室门口的阴影处前后走出两个人来,前面一人黑色面具上的曼珠沙华让石床上的尚书大人徒然睁大了双眼,而后另外一个人的脸,更是让尚书大人体如筛糠!
“我是何人不重要,陈清,四十年了,有道是冤有头债有主,你背负着血海深仇,可也不能不明是非,让无辜之人枉死,回头吧!”
无道脸色苍白,猛然后退数步。
陈清,陈清!
他都忘了,自己还有一个名字叫陈清。
“呵呵呵呵!”
无道仰天大笑,好久他才停了下来,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与人诉说。
“是啊,四十年了,四十年了!有谁还记得四十年前的小郎村!”无道用力挥着手臂,面目狰狞。
石床上的尚书大人听到小郎村三个字,仿佛被人狠狠掐住脖子一样,他浑身颤抖,发不出一点声音。
小郎村,这个名字一下子从记忆深处被挖了出来,鲜血淋漓地被挖了出来。
单尚书强挣着身子,他的几个儿子像没看到一样,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单尚书机械地转过头,看到白衣的男子,“你是小郎村的人?”
无道伸手抚了抚衣袖。
他抬起眼皮看了一眼石床上半白头发的男人,嘲讽地说道:“是呀,我是小郎村唯一的幸存者。单宏举,贫道是该叫你一声单县令?还是单尚书?你踩着小郎村累累白骨,一路坐到尚书的位置,你可曾想过有一天东窗事发?你可曾想过有一天那些枉死的冤魂找你来索命?”
单宏举捂着嘴咳了几声,沙哑着嗓子说道:“成王败寇,老夫无话可说。”
“好一个无话可说!单宏举,你当年残害无辜百姓,欺瞒圣上,如今妄想着续命延寿?跟咱家去面圣吧!”
一边的阿二公公沉着脸说道。
要不是圣上点名要活的,他早就一巴掌拍死这个单宏举了,反正他也活不了几天了。
“二公公,您别让他死了,他牵扯的人可不少,可不能让他一人顶这口锅。”
无道听闻,抬手扔过一个瓷瓶,“这是续命丹,可保他两月内不死,他也没力气死。”
二公公伸手稳稳接住瓷瓶,打开瓶口闻了闻,一股好闻的药草气味,“呵呵,你的药确实货真价实,不错。”
“贫道乃将死之人,没什么好说的。”
说完,无道看向眼前戴着黑色面具的年轻人。
“绣衣司的大统领,今日陈清栽到你手上,不亏!血影刹被你毁了吧?呵呵呵,我早该料到,不过毁就毁了吧,血影刹早已不是老阁主在时的样子了。”
“主人!”
石室外传来一声哭喊声。
无道愣了瞬间,他笑出了声,“大统领手段高明,什么时候贫道的仆从被你换掉了都不知道。”
“陈清,不管四十年前发生过什么,你都不应该把仇恨记在整个夏县百姓身上,也许部分百姓不明真相,对你们小郎村态度不够友好,这都不是你掳走三十六个孩童,以他们的血来达到你复仇目的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