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王老婆子在柳老夫人身边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不是跪地讨饶免了挨打,这个傻大姑娘可残忍,自己动手,歘欻欻的,听着就生疼生疼的。
她看着婉蝶,为难地看向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听着声响有点烦躁,可在看见婉蝶脸上的红肿时便想到了孙子。
“叫她住手。”
柳老夫人看向王老婆子下命令。
没等王老婆子开口,婉蝶手落下,垂在地面,可怜地看向柳老夫人。
柳老夫人被她这么看着,心中那点不爽,彻底消散了。
“你去把人关上。”
王老婆子识趣地在关门时,把自己也关到了门外。
婉蝶一动不动地跪着,她刚刚用了巧劲,尽量避免掌心打在脸上,这样声响大,疼痛程度降到最低。
岂知老夫人竟然眼睁睁看着她打了那么多下才停下了。
婉蝶在柳老夫人尖锐的视线里,一手指甲掐在另一手指节上,眼泪簌簌下流。
委屈到极致的可怜样儿完整地呈现了出来。
“老夫人,奴婢错了。”
柳老夫人缓和了视线。
“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能瞒天过海到几时?”
大白天在柴房里就开始了,也不嫌害臊!若不是看在孙子——孙子和孙媳妇没有闺房情趣,又不光明正大纳其他女人进府,她早将这个人秘密处理了。
婉蝶嘴唇抖了抖,双眸真正流露出害怕来。
她知道女子苟合的下场!
“求老夫人庇护!”
婉蝶恭恭顺顺地双手搭地,额头砰砰砰地真心真意地撞在地面。
柳老夫人听着直挑眉,也不知道孙子为什么会被她迷住。
“行了。”
柳老夫人沉声阻止。
谁让苏嫽处理不好夫妻情事呢,总不能委屈了孙子。
“下去洗洗,今日不用到跟前伺候了。”
柳老夫人没好气道。
打也打了,跪也跪了,一会儿柳世骏回来看见可不好。
婉蝶拜谢后起身,规规矩矩走出房间,王老婆子看了她额头上新添的印记,碎步来去桌上倒了水,再端到柳老夫人手上。
“你瞧着她怎么样?”
王婆子眼眸流转,喜气洋洋地道:“老婆子没什么见识,哪能在主子面前搬弄是非。”
“行了,这儿没外人。”奉承的话,任何时候听了都是舒坦的。
“老婆子觉得,她知道主子在这府里是最最有分量的,不管她有多少心眼,也没个分身不是?”
此话点醒了柳老夫人。
只要不让孙子失控,晾她也翻不出花儿来。
“你打听着点孩子在族学的情况。”
柳老夫人说着撑着身子躺下去:“还别说,这身子骨被她按着怪舒服的。”
王婆子上前替她掖好被子,笑着打趣:“是啊,二爷识人,不会错,是个心灵手巧的。”
要不然就老夫人摔那一跤,现在可能还在床上躺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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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蝶回到青竹院逼仄的小房间里,房间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紧挨着她旁边就是王婆子房间。
她知道这么安排的用意,监督她。
不过好在是单独的一间,用老人来盯梢,能斗得过她?
和苏嫽过招两次,她都软绵绵的,并不像世人说的那样主母高不可及,反倒是柳老夫人,好狠的心。
婉蝶双眸逐渐流露出恨意。
不过没关系,老人而已,不足为惧,最后她不认,也得认。
想到这里,她朝窗边歪过头去,有人在敲窗棂。
“谁?”
婉蝶走向窗边刚推开窗,一个人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来人不等她说话,翻窗而入。
“你干什么来了?”
婉蝶有些生气,若不是因为他当初非要回来,她何须受这些罪。
“给你。”
柳世骏喜笑颜颜,从怀里掏了个东西出来递到她手中。
“不稀罕。”婉蝶看也不看地走到一旁坐下。
“我用纯黄金专程找人给你打造的独一无二的……”柳世骏说着朝她走过去,将步摇插到她头发上,双手捧着她,蹙了蹙眉。
“你——这脸——怎么回事?”
柳世骏一下把人拽起来,拉到窗边,就着光,双手抓着她脸左看看右看看。
“你被打了?”
“谁?”
“是她吗?”
柳世骏问完便意识到不对,婉蝶在祖母手里当差,玲珑苑再厉害,也管不到祖母头上去。
“疼吗?”柳世骏捧着她的脸,眼里流露着爱怜。
“是她打的,你会怎么做?”婉蝶心有不满,男人回府后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围绕着她转了,见苏嫽的次数比见她还多。
“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柳世骏捧着她嘴唇往前凑,被婉蝶推开。
“你也不嫌脏。”婉蝶害羞地躲到一边,用盆里的水洗了洗脸,擦干净,看见桌上金灿灿的东西双眼发光,忍住没去拿。
“祖母为什么罚你?”柳世骏心中仍忿忿不平。
心爱的女人被打,痛在他心。
婉蝶精眸一闪,只低着头,不吭声。
说实情,他定会责备她鲁莽,不说实情,她一时还没编好谎言。
“我会跟祖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