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来,就慢慢想,口渴了,就喝水,老身今日就要你们个说法。”
柳老夫人厉声说着,眼底却观察着苏嫽一举一动。
如同被架在火上烤的苏嫽,能言善辩,雷厉风行的主母,此刻闭着嘴,神情漠然,说不出一句话。
“怎么说不出话来?”柳老夫人拿着态度看着她。
“我——”苏嫽觉得口干,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抬头看了眼待她温和慈祥的老人,依旧说不出口,只好把剩下的都喝完,一种豁出去了的架势。
“孙媳妇——做不出勾栏瓦舍处的女子那般媚惑勾当!”
说着话,苏嫽眼红了一圈,跑出了房间。
柳老夫人看着背影,眼里划过一抹异样的笑。
“老夫人,若是她知道被您这么——”柳老夫人抬手阻止王老婆子说下去,身子骨软了下去,声音也变得有些苍老:“老身,错在哪儿?”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子嗣乃是柳府眼下最重要的事了。
王老婆子语塞,露出无奈又理解的目光,搀扶着柳老夫人往里间走。
“奶奶,您怎么了?”
采薇见着苏嫽从房间里跑出来,脸色发白,握着绢帕的手触摸着胸口,双眼通红,一下扶住了她。
“我没事。”
苏嫽说着,嘴里一股甜味让她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三姑娘可还在?”
回到玲珑苑,苏嫽方才想起走得急,没留她好好说说话。
“您走后她就回去了,奴婢还听说她走的时候脸色不怎么好。”
闻言,苏嫽嘴角微微弯起。
“打发人去问问。”
吩咐完,苏嫽进入里间,身后有道身影碎步很快来到她身边,俯首帖耳说了句话。
“可是你亲眼所见?”苏嫽忘了嘴里难受的味道,惊讶问道。
“此事还有其他人看见吗?”
香堇看着主子再次摇摇头。
“二奶奶,怎么办?”
苏嫽抓着床柱子坐下,双眸一动不动地看向某处。
香堇吃不准主子心中所想,只好怯怯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看到菖蒲拿着账本进来,香堇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先不要打扰。
“奶奶,您这样忍着身体怎么受得了,可否让奴婢去请示太太?”
拳头捏得咯吱咯吱响,脑海里反复回响起苏嫽的嘱咐,香堇每个字咬得紧紧地问。
苏嫽坐直身子顿了一下随后站了起来,往外走。
以为主子认可了意见,香堇立即跟在了后面。
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路不对,香堇张了张嘴准备提醒,看到主子面无表情埋头走路,默默的闭上了嘴。
腾海苑不大,却是柳府中光照最好的地方。
鱼战单手持剑面如表情站在门口,见到苏嫽,微微一愣,拱手行礼。
“夫人。”
“开门。”苏嫽声音不大,却中气十足,清澈有力的双眼看着他。
“这——”鱼战看了眼关着的门,第一次有了犹豫。
“你不开可以,我会去找别人来开,结果孰轻孰重,仔细掂量掂量。”
话音刚落,门从里面打开,衣衫不整的婉蝶出现在大家面前,嘴角红肿,发髻凌乱。
纵然不谙世事的婢女,亦明白里面大概发生了什么。
香堇嘴大得可以放下鸡蛋,急步走出去,想到什么后又退到苏嫽身边,气得说话都不利落了:“你你你,怎么这副模样从将军书房里出来?”
婉蝶无视和她一样的奴婢指责,嘴角扯了抹笑,恬不为意地朝苏嫽走去,隔着她一步的距离才停下,款款施礼。
“夫人明鉴,将军身体难受恰好奴婢路过救了他。”
“你是个什么东西,轮得到你去救将军?”
“怕是你早就惦记上将军,故意设计,引将军上钩!”香堇再气不过,走上前去一巴掌扇了过去。
手掌到了半空,香堇深深忍住。
“香堇。”苏嫽淡然开口:“为什么停下来?”
心里没底的香堇嘴角一扬,啪啪啪响亮的声音在腾海苑回荡开来。
打得好爽,这阵子真是憋坏了。
“你敢打我?”婉蝶捂着红烫的脸庞愤然望向香堇,另外只手以看不到的速度眼看要伤到香堇。
“打的就是你,你能奈何?”
苏嫽啪一耳光扇向婉蝶另外侧脸。
快得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在旁的鱼战和香堇,看得目瞪口呆。
“我,我跟你拼了。”婉蝶说着张牙舞爪着扑向苏嫽,苏嫽轻轻闪躲,香堇不知道什么时候蹲下身去轻轻划腿,婉蝶身体很快前倾,眼看就要倒下去来个狗啃泥。
受过一次窝囊气,婉蝶能感受得到那人的下手习惯。
这反应让她身体在倒下最后时刻硬挺挺支撑住,恶狠狠地瞪着香堇。
“你说你救了少将军?”苏嫽淡然清浅开口。
一脸气急败坏的婉蝶将目光移向苏嫽,嘴角流了血,格外醒目。
“是啊,少将军最关键时刻想到的是我。”
婉蝶擦了擦嘴角的血渍,丝毫没有奴婢该有的怯懦和害怕,反以为荣。
纵然再好的性子此刻也被她激了怒。
苏嫽紧握双拳,极力保持着面上的冷静:“既伺候主子有功,当赏。”
说罢,苏嫽朝香堇微一扬首。
两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