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我——”柳若依怯怯地看向她:“能行吗?”
方才看到那些青年才俊风度翩翩,写得十分认真,写完之后不知道在讨论些什么,时而有人喝彩,时而有人争论不休,游园里的高门贵女又会差到哪里去?
看得苏嫽轻笑一声。
“怕在未来夫家面前出丑?”
柳若依脸庞刷地泛红,头更低了下去。
罗府雅集分三处举办,一处是青年才俊舞文弄墨,一处是高门贵女游园品花,一处是夫人太太们聚在一起看戏,闲话家常。
“放心罢,嫂嫂又怎么会把你置于进退两难境地,只是带你去认认脸。”
路过之处,可见大家全情参与,场面热闹。
“妹妹。”罗夫人身边跟着个贵妇人:“这是姐姐的朋友,特地从京城赶来看我,今日参与这宴会,欢喜得很,不停夸赞呢。”
贵妇人通身富贵珠光宝气的,一看便知非一般人家,目光大喇喇看着苏嫽,看得苏嫽不由得泛起薄薄酡红。
“献拙了,姐姐快别打趣妹妹。”
“夫人好。”柳若依上前跟人打了招呼,大家目光转移到她身上,疑惑的目光看向苏嫽。
“忘了介绍了,她是柳家三妹妹。”罗夫人掩唇轻笑,随后和旁边的贵妇人说道:“姐姐你先去歇息,妹妹带她四处走走。”
有人来找苏嫽搭话,罗夫人招呼柳若依跟她走。
等苏嫽答完找不到柳若依身影,便去寻她,整个游园没看到身影,快到戏台子时,见到路过之人低低笑着什么。
苏嫽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绕道经过南房,门虚掩着。
“时局变幻莫测,你我都要小心行事。”
“你说会不会是一直流落在外的那位——”
注意到外面有人经过,里面的话音戛然而止。
“若真是那样,天下将大变——”
苏嫽无意偷听,不由得加快了步伐,钻入耳边的话在她心底生了根。
戏台处。
台旁青玉正在安抚泫然欲泣的柳若依,女眷们有的笑,有的窃窃私语,好些人拿眼看向柳若依方向。
“三妹。”苏嫽快步向前。
“嫂嫂。”柳若依悬着的眼泪一下掉落。
“怎么回事?”
苏嫽看向青玉,话音带了苛责。
罗夫人带着她结识人,有位贵女问她有什么乐趣,见她回答得慢了,轻待了她,柳若依气不过想证明自己不是草包,和戏班子的人商量,结果戏班子的人说没有罗夫人应允,不能轻易换人上台。
“嫂嫂,我想回去。”柳若依泪满眼眶,小声央求。
“这——”苏嫽迟疑着该怎么安慰,手被柳若依摇了摇:“求你了。”
亲自送柳若依离府,苏嫽转身看到手持青花锦盒的女眷离场,一边走一边赞美。
“听罗姑娘说这个可以用来抹面,抹手——”
“从来不知菊花香竟如此令人陶醉。”
……
曾见过这东西的人都赞不绝口。
“奶奶,那瓷瓶里究竟装着什么?”香堇好奇问道。
“我也不知道。”
她只在柳若依及笄礼上听到老夫人手帕交夸赞,瓷瓶里的东西老少皆宜,皆都喜欢。
忙完已是戌初,罗夫人安排罗府的人第二日送东西回来。
苏嫽回到玲珑苑便早早躺下了。
查点物品后入库,采薇拿着单子回到玲珑苑。
“回奶奶,罗府多送了不少东西,这是给您送来的信。”
刚用完早膳,正在净口的苏嫽接过单子和信,信上写着随送来的物品中有给她的谢礼和给三姑娘的致歉礼。
苏嫽吩咐按照单子把东西送到景南苑,小厮噔噔噔甩着腿来禀报有人在门口求见,没有帖子。
“是男是女?”采薇追问。
“女子,戴着面纱,奴才看不清面目。”即便认识,也认不出来。
“把人请进来。”苏嫽预感来人不善,派人先去偏厅准备好,安排完眼下事务,朝偏厅去。
“柳夫人躲哪里去了?没脸见人了吗?”女子尖锐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
桌上放着的点心和茶水未动。
见到苏嫽身影,女子愣了一愣,生气问道:“你就是柳夫人?”
怒意之大,说话吹动了面纱。
“阁下是?”苏嫽缓步走到主位上坐下看向来人,只能看到眉眼,不能分辨出是谁。
女子突然没了声音。
“可否摘下面罩?”
房间里一瞬安静下来,女子像是做了个艰难的决定,把手一抬,看得苏嫽微微张开嘴。
那是一张漂亮的鹅蛋脸型,只是——脸上有密密麻麻的红点点,不忍直视。
见过此人,却不记得在哪里见过了。
苏嫽一瞬移开视线。
空气中流动着尴尬。
女子气鼓鼓地看向苏嫽:“看看你做的好事!”
“休要血口喷人,你到柳府没有拜帖,进门出言不逊,奶奶一直在以礼相待。”
被采薇出口阻拦,女子闭了嘴,眼里仍流露着怒气。
“说说罢,发生了何事?”
苏嫽面无表情缓缓问道。
“哼,不见棺材不掉泪。”女子生气的从袖中掏出个东西:“看清楚了,全雍城的人都认识此物出自柳家。”
小小的白色瓷瓶在女子两指之间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