啾啾啾。
迟迟不听里面的人发话,空中传来鸟鸣。
他们在雍城最繁华街道,四周全是商铺,宅子的笼中鸟不该飞到此处来。
苏嫽正在心中暗忖,无忌大跨步来到他们跟前。
“宗主,我们该走了。”
在苏嫽快要放弃时,听得车上传来一句:“依了你。”
随后,无忌漆黑的双眼看了眼苏嫽,默然称是,驾车离开。
很快有大人爽快的欢声笑语,小孩嬉闹声声声入耳,苏嫽感受到了街市的烟火。
“奶奶。”
菖蒲率先反应过来上前扶住苏嫽。
每一次见到这个人,苏嫽恍若身体被抽走一层气息,她不知道能撑多久。
“今日之事,你们知道该怎么做?”
苏嫽敛眉提醒。
“奴婢定守口如瓶。”
“奴婢定守口如瓶。”
得了两人的回答,苏嫽才放下心来,订好东西让店家送上府,要去买下一样时,苏嫽吩咐菖蒲把柳若依找来。
片刻之后,只见菖蒲一人匆匆回来。
“怎么回事?”苏嫽蹙眉疑惑问。
“回奶奶,铺子老板告诉奴婢,三姑娘留了话,她饿了先去酒楼等着。”
望着棣棠手里的清单,想着有香堇陪在身旁不会有事,遂让菖蒲赶到酒楼传话,她买完东西后去汇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清单上的东西已看得差不多。
“你怎么回事,跑得满头大汗。”棣棠怀抱着很多东西,看见菖蒲气喘吁吁地进来,奇怪地问。
找到主子,菖蒲上气不接下气道:“我,我去三姑娘说的酒楼没看到她,找了好几处没找着。”
和店家说完要求,苏嫽走出里间听到了最后一句,她抬眉看了眼外面的天时,时辰快到了。
“走。”
棣棠抱着快到下颌的一摞东西朝外走,一边走一边提示着:“奶奶,清单上的东西只差三个了。”
“今日来不及了。”苏嫽头也不回说完:“你们俩把东西放到马车上,让马车到酒楼门口候着。”
看不着眼下的路,棣棠走得慢,菖蒲的手刚搭上棣棠手中的东西,却见棣棠死死抱着身体歪了歪。
“奴婢一个人送回马车,你跟着奶奶,奶奶身边不能没有人伺候。”
菖蒲恍然大悟,抬腿去追苏嫽。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在街市上走着,好一会儿才在宽阔马路旁停下。
“奶奶,三姑娘约的酒楼不是这家。”菖蒲话未说完,苏嫽提起裙袍往里走了进去。
酒楼里的人丝毫不比街市好,大家翘首以盼朝里看着什么。
菖蒲跟得紧,生怕不留神跟丢了人。
酒楼中庭有西域舞姬跳舞,胡乐为伴,叫好声一片。
“在那儿。”菖蒲一眼看到欢乐人群中脸色不豫的柳若依。
奈何现场太吵,柳若依闷闷不乐地看着某处,青玉紧紧挨着她,香堇在一旁保护着她们,不让人靠近。
“奶奶,三姑娘在那儿。”菖蒲不得不拔高了音量指了出去,苏嫽停下脚步顺着手指看过去。
“我在这儿等着,你去把她叫来。”
柳若依在里面人多处,苏嫽说着往人少的楼梯口走去。
不多时,柳若依欣喜地看着苏嫽,上前抓着她手腕,有些激动:“嫂嫂,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三姑娘为什么不给酒楼留个口讯,奶奶一顿好找。”菖蒲光找人找了好久,此时有些不满。
“是依依的不是,去酒楼听说今日有人在这里‘华山论剑’,所以就——”
柳若依说着有些羞赧,声线转低。
“所以就不顾闺仪,自行作主要闯进去?”苏嫽淡淡接过话茬,澄净的眸色看穿了柳若依的伪装。
周遭有这么多人,柳若依胆大却也只是个未出阁的姑娘,脸霎时红透了,低着头不自在地看着脚尖。
“答应你的事,我何时食言?”看出她已知晓行为不当,苏嫽不忍继续训斥。
名为华山论剑,实际则是齐聚了雍城要参加科举的才子在这里小小比试一番。
在罗府雅集没得机会看出名堂,柳若依自然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好嫂嫂,是依依鲁莽了。”柳若依嘟囔着,几乎听不到她的话音。
苏嫽转身,见柳若依站在远处没有动。
“再耽搁下去,就你看不到了。”
听到提醒,柳若依一瞬眉开眼笑,提起裙角跟了过来。
楼梯口有人守着。
苏嫽从袖中拿出个东西递了过去,看过东西,给苏嫽让出条通道,苏嫽刚过,守卫审视的目光看向柳若依。
“她是跟我来的。”
听到苏嫽这么说,守卫脸色缓了缓,挡住的通道再次打开。
绕到酒楼三楼有一处连廊,临河而建的酒楼连接着河的两头,别有洞天。
连廊悬挂着大红灯笼,随风摇曳。
过了连廊,嘈杂声逐渐变小,布置愈发精致。
柳若依看得目不暇接,嘴角一直弯着。
回廊的尽头是凉亭,沿着凉亭小径通往今日“华山论剑”的主场地——空旷的院子里整齐摆放着桌子椅子,那里已有很多人。
“我跟酒家打点好了,一会儿你换装后扮作小厮,可靠近了看。”
“嫂嫂不跟我一起?”柳若依有些诧异,感觉到身后的青玉碰了碰自己,清了清嗓:“那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