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战这两日来玲珑苑有些勤,他刚走,香堇朝他背影啐了一口。
“书房被烧成那样,怎么可能半个月完工?”
过年事物就够苏嫽忙的了,婉蝶时不时弄出点响动,关心柳赫明,修葺书房,还让不让人活了。
“奶奶,账房刚刚送来了新账本。”采薇脸色不好地将东西放在了苏嫽面前桌上。
“奶奶,这是老夫人给三姑娘准备的礼单,您看着再添加。”菖蒲走进来将礼单放在了账本之上。
“定了?”
这么快。
怎么回事?
“奶奶有所不知道,昨日少爷来府时三姑娘正闹得厉害,没多久老夫人和姨娘一同出现在府里,据说少将军后来也出去了。”
“是去了王府?”
菖蒲和棣棠在旁一问一答。
“你听说没,府里有人说奶奶故意为难三姑娘……”
“听说了,有人劝三姑娘自己的事自己做主,若是中了别人的圈套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咳咳咳——
采薇假装咳了几声,棣棠和菖蒲赶紧闭了嘴。
本想去景南苑问清楚的苏嫽知道事情已无回旋之地,将礼单拿在手中看了看,微加思索。
“菖蒲,去拿笔墨纸砚来,采薇,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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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月才过年,柳府却提前热闹起来。
府里木匠忙不过来,想要上工的人齐聚在柳府门口等着管家选拔。
“你,你,还有你。”
柳管事选完后清点人数够了让大家排列两排进府。
“管家,管家。”一个看似憨厚的匠人上前:“这是我们监工。”
慎行指着站在远处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身着普通却气度不凡的男子谄笑道:“他得跟我们一起。”
说话时慎行看向其他人:“是不是啊兄弟们?”
“不用,府里自有人看管。”少夫人的指令明明白白说清楚了,多出来的一个人工钱可开不起。
“有他在,咱们活儿能完成得更快更好。”
“这——”时间紧任务重,这些人临时请来的,要是临时出了纰漏影响进度担不起责。
“监工是送的,不用工钱。”慎行说着冲远处男子眨了下眼。
监工:……
“那好吧。”柳管事是个人精,有个人替着再好不过,抬手晃了晃袖子,冲监工招了招手。
监工:……
“嘿嘿,监工,少了您可不行,您是咱们的主心骨。”慎行说着斗胆拽着萧戾的手臂往管事门前走去。
柳管事宣布完规矩让人依次进入府邸,为避开女眷苑子,通过蜿蜒曲折小径到达腾海苑。
“就是这儿了。”
“十人去把木材搬进来,十人留下来收拾苑子。”萧戾面不改色望着眼前的狼藉平淡的吩咐。
慎行朝其中一人使了眼色,那人招呼着大家便去了。
余下收拾院子的人分工散开,萧戾走入人群中找了落脚处目光扫视四周,没有发现,接着往前走。
“多亏了你,三妹妹的事才顺理成章解决。”
男子单手拥着位娇羞女子满脸宠溺的不看脚下路,看女子。
青天白日里如此行径,不知廉耻。
萧戾感觉眼睛受了侮辱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了偏僻处,抬腿要走回去,看到从远处来的人影时,忽然停下了脚步。
女子身着白色披风,隐约可见上绣着翠绿的修竹,青丝整齐绾着发,和雪色一样白的脸庞透着股傲气。
看着这样的苏嫽,一种陌生而悸动的感觉隐隐出现,恍惚记得那日她如这般拒人千里,可身体却十分诚实。
“二爷,你打算怎么谢我?”
主母从对面走来,妾非但没有回避,反而挑衅起来。
本该立即离开的人不知为何想要看个究竟。
婉蝶轻笑着将视线从远处收回,身体在柳世骏怀里软了软。
“这么早把妾吵醒,以为要妾送你去军营,谁知是要和妾一同去赏红梅——”
如莺啼的嗓音婉转多情,让男人禁不住身体发软。
落入苏嫽耳中便像乡下庄子里那吵闹的家畜。
“少将军。”
凉薄的声音让在温软中的柳世骏坠入冰窖,没了情趣说甜言蜜语,松开身边女子,神情变得冷漠。
“怎么了?”
“你或许该看看这个。”苏嫽向采薇示意,采薇点了下头向前走出几步,递了个东西出去。
该回避的婉蝶有意无意看向柳世骏手里的东西。
啪的一声柳世骏用力合上。
“你怎么现在才来说明情况?”
这态度——
苏嫽蹙了蹙眉,依旧平静地道:“账房钥匙交给少将军时以为少将军会引以为戒呢。”
她只是一个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举动,带着示弱和投诚,谁知竟然是给他挖了个坑。
“现在如何是好?”
柳世骏挥了挥手中东西,脸色越来越难看,一副兴师问罪模样是完全没把苏嫽当做主母看待。
反观他身旁的妾面色红润……
萧戾不知为何升起股莫名的噪意,为避免暴露大步往回走了。
“那是谁?”
脚步声引得三个人依次看了过来。
背影背脊挺直,普通发髻之下布衣着身,看上去和下人无异,却又显然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