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不过两人,苏嫽只好同意她们继续跟在身边。
喝了点雪水融化烧热的热水后,苏嫽把计划讲跟她们两人听。
没想到她们非但没有被未知的前路吓着,认真听完后准备了起来。
苏嫽坐在一旁看着两人累倒的身影,暗暗为自己捏了把汗。
跨出了这一步,今后便没有回头路了。
翌日清晨,天刚刚亮,采薇醒来看到在柴火旁坐着的苏嫽,拍醒了身边的人。
“你伤怎么样?”
香堇动了动:“全好了。”接着露出憨厚的笑:“换装罢。”
迎着朝霞走出草房看到摔死的马匹,三人默契地从旁路过没有说话。
马匹之下隐隐可看到人腿,那是马车夫。
采薇将手中三人换下的服饰散乱地丢下山坳,心漏跳了一拍。
没人想到悬崖之下有一处突出的空地,他们的马车正好掉落在边沿处,若再往外些……
三人沿着崎岖山路往上爬,花了大半日才算找到了地方。
望着眼前的墓碑,苏嫽热泪滚烫。
没有祭酒,没有火烛,甚至不能留下脚印。
爹,娘,女儿不肖。
你们九泉之下一定要保佑弟弟考取功名……
苏嫽静默不语站了片刻,眼中逐渐流露出决绝,没多久,她敛回眸中泪水,转身大步走。
路上苏嫽没有再说话,不吃不喝一直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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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柳府报信的人天黑后才道,衣衫褴褛,不细看看不出是谁。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苏嫽出府前特地见了柳老夫人一面,一日不到便见天人永隔了?
“一帮废物,主母没救回来,你们有脸回来?!”
柳老夫人怒目圆睁,指着地上护院骂道:“找!派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若不然,你们也不用回来了。”
看着在一旁支支吾吾的姜氏,柳老夫人没好气地道:“行了,瞧那没出息的样子,把她带下去吧。”
柳镛推着姜氏走了出去,柳老夫人仿佛脱了层皮般坐在了椅子上。
“骏儿去军营了还没回来?”
“没有,走之前少爷让老身给您准备准备,让您去看看呢。”
主母下落不明,王婆子说着件喜庆的事却不敢表露出来。
“那人呢?”
知道老夫人问的是婉蝶,王婆子等了一会儿才慢慢答道:“据繁花苑人说她在府里呆得无聊,寻少爷,去了军营。”
“哼。”柳老夫人生气轻哼,倒是个会做人的,不放弃任何机会。
这府里竟只剩下她这个时候能派上用场了。
望着寂寥的夜空,柳老夫人伸了伸手:“来,陪我出去走走。”
王婆子看了眼外面,默不作声给柳老夫人拿来了大氅。
“老身记得,这件大氅有些年头了罢?”
“是啊,那时主母还是新妇呢,少爷不在府,她便用狐狸毛给您亲自缝制了大氅,当时给您欢喜得呀——”
“传信去军营,就说祖母老了,不愿意折腾。”
“找人去看看寻人的出发了没有。”
这哪里是不喜热闹,是不想看到那人,免得生气了罢。王婆子恭顺应了声是。
刚走出房间门的柳老夫人望了眼不到头的天空,忽地没了兴致,凝望良久,回了房间后便躺下了。
“去的人该回来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柳老夫人忽地开口问道。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王婆子慢慢走来的脚步声:“老夫人,还没呢。”
山间夜里冷得很,又是从悬崖坠落,不知道受伤严重不严重,是苏府千娇万宠养大的嫡女,不知道能否受得起这般饥寒交迫。
一日过去了,终于传来消息有人回来了。
柳老夫人拄着拐杖站在院中看着被抬回担架上的尸身手中紧紧抓着碎布。
那布料——
“老夫人,奴才们无能,只找了她。山坡太滑了,咱们不少兄弟哭喊着滑落了下去……”
护院说着哽住。
其中一个架子上躺着的那人是主母的贴身奴婢。
“不,不可能,我说过,若是人没了,你抬也得给我抬回来!”
“不光二奶奶,咱们有的兄弟也回不来了!”
护院说着大喊了一声,接着悲恸至极哭出声。
看着面前人们伤的伤,哭的哭,无不哀痛,柳老夫人知道他们不会再去了。
“派人去军营传信。”
话音方落,柳老夫人想起了什么,又道:“再去一人到苏府。”
红绸才收,白布挂满。
苏宸屹到时看到满屋的白,和一口黑色的棺,竟无一人在堂中陪伴。
“你们就是这样待阿姐?”
他双目充血,丢开上来拦路的人,跪在了地上。
柳老夫人在搀扶下来到跟前,神色肃穆:“苏公子这是何苦,节哀罢。”
说着,她闭上了眼,胸口微微起伏。
来人不善,是来问责了。
“节哀?如何节哀?”
“少将军呢?让他出来见我!”
苏宸屹愤怒喊出口:“少将军在外和外室快活,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却不见其身影!”
去军营的人快马加鞭回来时说在营中没见到少将军,柳府已经派人去找了,至今没回来。
柳老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