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钟慕尘和乌理彼此对望一眼,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留给尚河和辛绘绘一脸黑线。
明摆着钟慕尘不想交代原委,尚河知趣地闭了嘴。
四人开始讨论辛绘绘的个人画展。
“我觉得先把主题定下来吧!”尚河说。
“嗯,绘绘,有没有想好的主题呢?”钟慕尘问。
“还没仔细想过。”辛绘绘心道,这些天都和你腻在一起,哪里顾上想了?
“我想了一个,《梦想照进现实》,咋样?”乌理提议。
“不错哦!”尚河眼前一亮。
“其实也是受绘绘的启发,绘绘主要的绘画题材是荷和人物。绘绘说,荷在她心中代表的是美好的愿望和圣洁的爱,而人物代表的则是现实。其实只要我们相信爱,梦想就能照进现实。”乌理解释。
“很好!我喜欢这个主题,绘绘,你觉得怎样?”钟慕尘问。
“嗯,很好呀,就用这个好了。”辛绘绘没想到自己上次喝了点酒跟乌理说了那么多话,有点儿担心钟慕尘吃醋,其实钟慕尘根本不知道这些。
“这次个展,我想更大胆一些,做一些新的尝试。”辛绘绘说:“慕尘,你还记不记得我画的那幅荷马的素描?”
“怎么不记得!印象太深了!”钟慕尘向给尚河和乌理安利:“绘绘画素描,和别人都不一样,她竟然全用线,像白描一样的线条,把荷马的形很准地描了出来。把我们几个同学都惊呆了好嘛。我那时候就觉得,绘绘未来一定是个与众不同的艺术家。”
“别给我脸上贴金啦!因为先学了国画,就先入为主,根本接受不了学院老师教的那套方法。可能是金牛座吧,太固执了。记得有次画静物写生,我用的颜色五颜六色的,色彩饱和度特别高,和实物完全不一样。班主任看到下巴快惊掉了,问我,‘辛绘绘,我很好奇一点儿,你到底是眼里看到的这些颜色,还是你想象的?为什么画成了这样?’”
“同问!”乌理也很好奇。
“我当时慌了,不知道怎么回答才不会挨批,慌乱之下,竟然说: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辛绘绘忍不住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乐了,一起追问:“那到底是你看到的,还是想象的?”
“当然是想象的,如果是看到的,不成了色盲吗?怎么考进美院的?”辛绘绘觉得这几个人也有点儿降智了。
“不过,当时班主任没批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辛绘绘觉得当时也蛮侥幸的,不管自己做了什么,老师们对自己总是网开一面。
“还不是看我乖漂亮。”钟慕尘佯装生气地哼了一声。
尚河和乌理完全没眼看了,这么赤裸裸的炫耀!
“别瞎扯了!”被钟慕尘当众夸赞,辛绘绘脸一红。
辛绘绘赶紧岔开话题:“有没有觉得安格尔就很喜欢线条?不管他的素描还是油画,他都在暗戳戳地进行革新。他的画儿减弱了光影和透视的效果,强调线条的美感和画面的装饰性,一定是受了中国画的启发,但由于当时的受众还接受不了更前卫的创新,他一直很小心的在商业和艺术之间寻求平衡。”
“是的,所以说,安格尔是个伪俗的大师,很多人只是看不懂他罢了。”钟慕尘附和。
“安格尔、塞尚、梵高、高更等,这帮大师,早就开始把西方绘画和东方绘画艺术相融和了。他们每走一步都险象环生,这些伟大的画家,总是走在大众认知的前面,以至于要过很久,人们才认识到他们的价值。”辛绘绘继续说。
“有个很有意思的现象,西方后期的艺术家都在努力摆脱自然的束缚,向中国艺术或者东方艺术学习,如何超越自然,让艺术家更主观地去表达,尤其是现代艺术。”乌理也插入自己的观点。
“而东方绘画明显不受体积和空间这些教条的束缚,我们的画在构成形式上相对自由,这就让画家们能够随意地主观地安排画面,从色彩到构图再到形象都非常主观。”辛绘绘找出几本画册,指着其中的几幅画说。
“我和绘绘之前也专门探讨过这些问题。油画是西方舶来艺术,我们现在反而回去学习他们千方百计要革新掉的东西——以真实地反映自然为目标。当代艺术已经走得很远,我们在学习油画时,一直还在很慢地重复着他们走过的路。国内这么包容的环境,我认为中国的艺术家胆子可以再大一点儿,步子可以更快一点儿。”钟慕尘抓起辛绘绘的手使劲儿地握了握,似乎想要给辛绘绘注入自己的能量。
“作为艺术家,你一旦选择了这条路,就意味着你已经失去了模仿任何一个画家的资格,你必须要走出自己的路,必须要画出新的成就,因为只有如此,你才能配有人们对艺术的敬仰。
所以,这次个展我想做更多的尝试,把中国绘画艺术和油画艺术进行更大胆的融合。希望大家能理解并支持我。”辛绘绘的眼神扫过几人的脸。
三位男人很捧场地鼓起了掌,异口同声:“当然支持!”
钟慕尘举起杯,示意辛绘绘一起敬乌理一杯:“我觉得也要谢谢像乌理这样有情怀的画廊经营者和策展人,给了年轻艺术家更多的机会。没有你们,很多年轻艺术家很难有被市场认可的机会。”
云丝丝想,公平地讲,她认为乌理是把商业和情怀平衡得比较好的人,虽然更偏商业一些,但是可以理解的。而有很多对艺术满怀热忱的画廊经营者,却无法兼顾商业上的成功,这些人更值得尊重。
“希望中国艺术家们能为西方的油画艺术赋予新的灵魂,而不是为了模仿而模仿。”
辛绘绘很感慨地说:“还是要感谢这个时代,对我们这行给予了更多的包容。很多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