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乙丙,丙上已是下乘,她倒好,答了个丁中。
“你二哥曾经可是在哈大讲数理的。”
说出去不是打他的脸。
“他是他,我是我。”
学不会她能有什么办法?周知许害怕有什么变故,催促着人快一点签字。
虽是嫌弃,徐峥政却还是在纸上落下了自己的名字。
如释重负了一般,周知许把算筹册子放回了书包里,又从里面拿出了一封还未封口的信,装了甲下的成绩单进去。
看着她报一瞒一的行当,徐峥致收了笔“你这要是放在军队里,是要被军法处置的。”
“你懂什么。”周知许封了信口,系好了袋子“我这是报喜不报忧,免得二哥在外面办事分心。”
怎么说都是她有道理,徐峥政挠着脑袋也不争辩,给了钱只把车子停在街边,人留在上面并没有陪着下去走一遭的意思。
周知许乐得他不下来,这样她可以有更多的时间,选张漂亮的邮票,确定了邮差把信寄了出去再离开。
她寄信,总是要往邮局,徐峥政说了好几次可以放在街边的绿色邮筒中,她却不肯,害怕邮差会粗心落了信件,也想着送到邮局,免去邮差分拣的时间,能快一点把信送到人手里。
周瀓津已经走了半个多月有余,超出当日约定好的归期,周知许便给他写信,起初是询问归期,后来就变成了一些琐事,什么学校里的新鲜事,徐峥政又是怎么惹了姆姆生气,细细叙述下来没有章程。
总是说了这着这件事又跑到了另一件事上,有时写完周知许自己读,都觉得有些麻烦。
她想重新写的精简些,却舍不得删任何一处,只重新誊抄了一遍,盼着字写的好看一些,周瀓津读时不至于太枯燥。
这一次,她倒是没了那么多话,只写了一两张,附带着那张用朱砂批的成绩单。
贴好邮票后,又确定了地址才把东西给邮差。
出了邮局,又去了书店,想着淘几本莎翁的书来。
除了必要的学业,学校又有诸多的公社,入学初,周知许被邀着入社,本想拜到英文社,却不想因为她讲英语的腔调太过时,不是当下的美式英语,人家不肯要她。
以为要和英文无缘了,不想被邀进了剧社,社里常常要排些英歌剧,倒是有她的用武之地。
社长最近刚从北平回来,看了几场京都师范学生的剧目,要排戏的决心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了,他一腔的热血,成了个戏痴子,也苦了底下他们这群马首是瞻的人。
社长有命,不敢不从。
大家聚在一处,总是要做点东西出来,写一个剧本太麻烦,他们也没有这个笔力,干脆西体中化,把外国的剧目改成中国的故事。
商量了几日决定用《哈姆雷特》试试水。
怎么改,如何改,这是项艰巨的任务,单单从人物上就要换个彻底,丹麦王子要改成长在北平的将军遗孤,娶嫂夺位叔叔改成柳城兵破时的……
总之要莎翁的基础上加上当下的东西。
诗言志,歌永言。
一出戏总要给人点惊醒启发才好。
周知许和三年级的学长一同负责撰写脚本。她肚子里有几两墨水,她自己可是太清楚不过了,不敢担这么重的日子,推脱着不肯。
躲了几次,最后社长把她入社时填的册子翻了出来,指着上面‘尤为善英文’才把人给架了上去。
诚惶诚恐的,周知许连一场正经的话剧都没看过,更别说现在要写一场了,连日的没有头绪,只能先找点书看,想借鉴借鉴。
英版的莎翁不太受人追捧,书被放在好几个架子后的角落里,周知许在店员的指引下才找到。
经年没被打理过,满架子的灰尘,她要的是外语,店员也不识得,只领到大致的位置就走了,周知许扫着上面的灰,一面找着。
没想过这里还会有人,她弯着腰,从下到上的把抱在一处的男女看了个透。
喘息声暧昧,女的衣裳凌乱,男的半张脸上全是唇印,不用多想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更重要的是,这男女她还认得。
撞破了这样的事,周知许涨红了脸,也顾不上找什么书了,随便拿了一本,低着头“我什么都没看见。”
此地无银三百两,人跑的飞快。
姚静琪松开了曾岁聿的脖子,微微皱了皱眉“怎么被她瞧见了。”
她抬头看了看男人“这是你学生?”
曾岁聿收了视线,点了点头“我不想学校有什么关于我们的谈资。”
答非所问,却也表明了他的态度。
换句话,他依旧不愿意公开他们的关系,姚静琪往后退了退,整理了整理衣服“也好,毕竟师生恋遭人诟病。”
她讽刺的笑了笑“咱们的曾老师道貌岸然着呢!”
明知道会是这个结果,姚静琪没有多少的失望,拿了镜子出来,重新擦了口红就要离开,曾岁聿抓住了她的腕子,姑娘回头看了看,望着那双冷眸,不屑地笑了一声“放心,我会去处理。”
他犯不着担心,周家的那个好处理得很,他们是师生,她和她的那个二哥又好到哪里。说出来都是一堆龌龊。
······
春雨夹带着点泥土味,周知许在廊下收了伞,一抬头看见熟悉的长袍心里面紧了一下,慌张的背过身,等人走远了才敢回头。
书店的事到底还是让人觉得不自在。
她不知道上辈子是和姚静琪有什么恩怨,这辈子要和她有如此的羁绊。戏院里闹闹就算了,如今上了学,她还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