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澂津用手抵住快要碰到眼睛的报,他把人拉开了一段距离。
他的淡漠,让周知许稍微抑制住了原本雀跃的心。
赵震他们排的剧目上报了!
怕周澂津不明白她的兴奋,周知许指着上面的黑白照片“这是我写的!”
她夸大了,她只是写过。剧里的那些拍案叫绝的词,没有一处是出自她手的。
她只做了校对的工作。
可这并不影响什么。
周知许拽住周澂津的袖子“我要出去!”
周澂津低头看了看那报纸,角落里的留白,只是小报记者拿来填版面的,油墨重,相片上的人和物并不清楚。
她兴奋成这个样子,还以为是什么头版大事。
他往旁边看过去,任苒无奈的摊了摊手,周知许说风就是雨,谁也奈何不了。
“好,去看看你能写出来个什么东西。”
这不是个多过分的要求,没必要拒绝。
“今天就去吗?”
“对,今天,现在。”
周澂津点着头,笑着肯定着人。
他答应的过于痛快,周知许有点不可置信,欢呼了一声,在原地蹦了起来。
姆姆让她稳当些,她吐了吐舌头,一转头又开始紧张了起来,来来回回的又把那张报纸读了两三遍,纠结着要送什么什么礼物过去。
“不好吧,这几天不是乱得很?”任苒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安安全全的带着周知许,她忍不住的皱了眉“让她再等等。”
“无妨,我和你们一块去。”周澂津看了腕表“正好时间还来得及。”
任苒错愕的挑了挑眉,她听说了,今天中原国际大饭店有一庄盛事。
“你今天不是有要紧的事?”
谁又能保证出去不会耽误了?
督军和他母亲都到了哈地,纳吉的大日子,他乱跑着,总归不好最后让所有人都等着他这个男主人吧?
“家事国事天下事,都没眼前的事来的重要。”
这是什么话?任苒虽觉得不妥,但也没再开口。
她纠结的看了看旁边望过来的人,对着她眼睛里星星散散的光,微微愣愣了神。
周知许的年龄尚小,生活环境简单,不懂得掩饰什么,以至于旁观者把她看了个透。
任苒转了转头,又往周澂津那边看过去,男人神色如常。她挑了挑眉,但愿一切都是她多想了。
“来得及什么?二哥你要跟着去吗?”
周知许诧异,周澂津大可不必如此,他有他的事情要去做,陪着她们,倒是有些玩物丧志的嫌疑。
“你不愿意?怎么嫌弃我拿不出手?”周澂津没有回答,又抛出了几个问题。
他总是这样,没理辩三分,气势上做的足了,常常让人觉得,是别人的错。
周知许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旁边等着。
虽说就要去,可真正办起来,还是要有一段时间的,周澂津先是打了几个电话,吩咐了事情,又和周文成小声地交谈着,安排着今日的行程。
周知许知道他是个忙人,听着那一个个人名字,她真的害怕那里有几位不好安抚的,半路把周澂津请走。
可惜了今日的好心情。周知许看了又看,欲言而又止。
她脸上的表情太明显,不耐烦又不情愿,男人说话顿了顿,问了过去“就这样去看?”
周知许不明白,意识到他是在问自己,歪头看向了旁边的任苒。
“傻子,你的新衣服呢?就这样出去,丢你二哥的人。”
周知许恍然大悟了起来,拍了拍脑袋,她跑着上楼。
去看话剧当然要正式一点。
从前见爱丽丝一天恨不得换上五六套衣服,周知许不理解,这些日子,跟着任苒看杂志,她也明白了,那些衣服各有各的用处。
比如夜行服就和晚礼服不一样,看歌剧是要穿什么,吃晚宴的时候要穿什么,各有各的要求。
她把衣橱打开,略过了那些繁琐老旧的款式,把目光落到那为数不多的几件连衣裙上。
周知许来来回回的把衣服往身上比着,最后叹了一口气。
任苒说的话还是对的,女人的衣橱里永远缺一件衣服。
纠结了半天,她还是选了平常惯穿的衣服,但额外的戴了胸针。
这胸针是周澂津帮着选的,这是说来惭愧,那天他破了财,却并没有得什么,连首饰,也是留了给她。
三四岁小孩巴掌大的钻石胸针,具体的形状说不出来。
狐狸?猫咪?像又不像。
造型流畅中,并不老气,总体来说甚和她心意。
周知许戴完胸针后在镜子面前照了照,她觉得这一切不够,别别扭扭的又拿出了在妆奁深处的口脂。
……
剧目是义演,并不需要买票钱,周澂津拿着皮夹倒是拿了个空。
周知许指着旁边脖子上挂着皮箱的小男孩。
他哑然失笑“自己去买去。”
皮箱里的东西并不多,周知许也不知道要买些什么,她只是不想让周澂津白白把皮夹子拿出来。
“太太,给先生买包烟吧。”卖货小郎戴着个缝补的贝雷帽,说话的时候帽子遮住了眼睛,他一手托着箱子,一手又快速的扶了扶帽子“今天出来看戏,给先生放放假吧,不禁烟了。”
他动作滑稽,像是专门模仿了卓别林,周知许忍不住笑了笑,视线落到他说的香烟上。
“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