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的记者听着这话,张慌的摆着手,只说他是说笑。
“让他们先拍。”
周澂津径直走到了旁边,他指了指里面的人“一会,还要再借用一下贵社的相机。”
“周先生哪里的话。”
他们离得并不远,谈话声自然也被这边的人听见了,顺着他指的方向,众人最后把视线落到了周知许的身上。
“他们什么关系?”
“不知道,周先生,他也姓周,应当是一家的。”
“原来她的来头这么大,这些日子我们竟然都不知道。”
周知许每日上学虽都乘着汽车,可她对家里的事从来不主动谈起,再加上她英文说得流利,只当是什么南洋巨富之后。
料想过她家世不错,未曾想过竟是这样的不错。
“赵震知道吗?”
“该是知道的,不然他那么伤心的离开干什么?他们……”
有人小声咬耳朵,被旁边的人用胳膊戳了戳。
周知许忍受着周围打量的目光,心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今日倒真的不该带周澂津出来的,他一来就惹是非。
草草的照了一张照片,想着事情的周知许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向相机就被告知可以离开了。
听见周澂津一会还要拍照,她不想做什么被特别对待的事情,散场的时候,只管装着糊涂跟在人后面。
“小姐,先生请你过去。”带着黑色皮帽子的人跑了过来,直接伸手拦住了一众人的去路。
周知许眼角跳了跳。
周澂津不是什么知道低调的人,她揣着糊涂装明白,他也就真当她是糊涂,来一招釜底抽薪,直接派人过来请。
想要逃也逃不了。
不敢再看周围人的反应,她跺了跺脚,只能过去找周澂津了。
“快些。”
周澂津已经站在了台子上,他转身过去看时正整着领带。
难得的今日他没有穿传统的西服三件套,西装外套下面是蓝色衬衫,米黄的裤子,两边多了两条带子,一直到肩上,咖啡棕,背带裤。
在穿搭上,''周澂津从不让人失望,他这个样子温压中,风度翩翩,十足十的儒商。
周知许只后悔,没有选一条裙子出来的。
她局促的上了台子,看着身上的柯子裙,略微有些退缩的意思。
算来,每次和周澂津在一起,她都像一个古董。
“小姐侧一侧身子。”
前面的摄像师打手势示意,指着周知许让她动一动。
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周知许转了又转,最后还是在她身后面的周澂津板着她的肩头,微微挪动了人的姿势。
“对的,对的,就是这个样子!”
摄像师重新钻进了黑色的幕布里,伸出一只手,往高处举了起来。
“三、二、一”
周知许并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她的手肘被托着,他们挨了半个身子在一块,拘谨中又显得几分亲密。
她想起那天在电影院前匆匆一瞥的电影海报。
周澂津真是个时髦的人,连拍一个照,都要赶在最前沿。
“笑一笑,先生小姐。”
镁光灯闪了闪,周知许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她并没有准备好。
“可要再来一张。”
周澂津松开了手,看着肩头处的人,还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反问了过去。
周知许赶紧摇着头,她无奈的抿了抿嘴,有点抱怨“二哥的名号可真响亮,震得我们耳朵疼。。”
他一来,把他们的风头全抢了。同学们指不定在后面如何的议论。
“你嫌弃我?”
“嫌弃,很嫌弃。”
周知许第一次亲口承认对周澂津的嫌弃。
“本来大家只知道你是我二哥,我们还能一块说说笑笑。现在,都只顾着议论我是百货大楼老板的妹子。”
名声累人,她从小就明白。
她娘是晴格格,所有人都叫她小格格,皇族的子弟。
那群人见识浅显。
大清都亡了,却还是对所谓的皇亲贵胄抱着别样的情怀,似乎她不长出个三头六臂都对不起死去的晴格格。
她是个草包,真说的上什么本事,也只有在掏鸟窝,爬树上算个人物。满足不了他们的期待。
她不想让人知道周澂津的身份,正一如不想别人知道她身后的那个已经落幕的家族。
她是个不成器的,说出去只会给他们丢脸。
“那我该如何出现?是个从别人口里莫名其妙蹦出来的?还是就该在后面一声不吭的给皮夹子,拎包的小开?”
他的身份地位,本就是要享受众星捧月。
无名无姓的才是让他们拿来的谈资。
周知许说嫌弃是开玩笑的,她不知道周澂津怎么突然在意起了这些玩笑话。
看着男人讥讽的笑意,她顿住了声,瞪着眼睛,暗暗的较劲。
又生气,又生气!他一天的气怎么那么多?
谁又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能把他的心意猜的那么准?
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对,旁边的记者反倒有些不敢上前了,迟疑的在旁边看了好一会,不能再拖了,才开口。
“周先生,这张照片可能拿来登报?”
“不能!”
周知许扭着头,干脆利落的不许。
剧目是大家排的,最后论功行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