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漪急忙捂住他的嘴巴,责怨道:“殿下不要乱说话。大婚一事,前期要准备好久。殿下,我们还有时间,就看殿下攻取乌溜氏的速度了。”
“你真的心意已决?”
“殿下时间不够了,我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日后又不是无法见面,只是分开一小段时间而已。”
萧允晏见她说得诚恳,点了点头,“嗯,我再去找狼主跟他开诚布公地谈谈。”
“好。”
赫连漪望着萧允晏离去的身影,却已是泪眼模糊,什么都看不见。此时的赫连漪已在心里做好了决定,既然萧允晏是绝对不会助她复国的,也不容许她有一丝一毫复国的念头。那么,他们之间是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萧允晏猜得没错,从见到丹增的第一刻开始,一个计划就在赫连漪心里慢慢滋生,她不再需要仰赖于任何人,只要有丹增的存在,所有的事都可迎刃而解。她只需想办法让丹增听命于自己。可是,和萧允晏的这份情说断就断吗?想起从此将和他情断恩绝,日后再不复相见,就让她心痛难以自抑。
玄师说过,他们终究不是天命良缘。那么,只能是趁早放手了。可不知为什么,想起以后和萧允晏再无交集,她痛彻心扉。他那个天命良缘是谁?将来会有很多女人能有幸给他生儿育女,可都不会是自己。而他,以后姬妾成群,儿女绕膝,终将会慢慢把自己从记忆中抹去的,然后他们之间也会再无任何牵绊。翻来覆去心痛了很长时间,想起将来那些能为萧允晏生儿育女的女人们,心中竟起了嫉妒之意。忽然,她听到外面有些响动,还以为是萧允晏回来了,拢了拢自己散乱的头发,满心期待地坐了起来,却见进来的人竟是沈留香。
“公主,终于见到你了。”
“留香,怎么是你?你们去哪了?”
沈留香道:“那日,我们跟公主走散,遇到了吕小姐,就先将吕小姐送出了关口,回来时却再也见不到公主和殿下了。后来我们猜想你们可能上了唐嘞,就过了来,找了好几日,遇上了齐大哥,才寻来这里。”
“这么说,你见到齐越了?”
“嗯。”沈留香含羞地点了点头,抬头看到赫连漪神色不对,又问:“公主,你怎么了,你好像哭过。”
见赫连漪不应声,沈留香便察觉出了端倪,“来之前我们先见了狼主和殿下,听殿下说,他们好像明日便动身回大梁,而我们将留在这里。”
“明日?这么快吗?”分离来得这么猝不及防,赫连漪一时也有些愕然和失落。对她来说,未来他们若是能相逢,那也将是兵戎相见了。
“殿下是这么说的。不过我想,他应该很快就能接我们回去了。”
“留香,我们再也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
“我遇到了丹增,我要让他为我所用,这样我就不需要倚靠任何人了。”
“这事我也听齐大哥说了。可是,丹增他能为公主所用吗?公主想让他做傀儡,可是将来若是事成?公主又如何控制他?”
“这是以后的事,到时自会有其他办法的。”
“可是玄师说能助公主复国的人只有殿下。”
“殿下现在甚至都不容许我有复国的想法。我这次一路死里逃生,历经了九死一生,我不想再等下去,也不想只倚靠着别人。”
“殿下对公主是真心的,等将来时机成熟公主好好求他便是。”
“不会的,任何事他都能答应我,替我做到,但唯独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那公主离开殿下,将来总难免要狭路相逢。那时殿下心里怨恨公主,公主又能否抗衡得了殿下?”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我总不能一味地仰赖于一个我无法把握住、掌控住的人,走一条希望越来越渺茫的路吧?”
“可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奴婢看出公主是能拿捏住他的,殿下他也是愿意听从公主的。我方才听到殿下说准备要和公主大婚了。”
“那是他的想法,并不是我的想法。”
“其实公主跟殿下成婚了也未尝不好,到那时,殿下应该会一心以公主为重,只重视公主的所求。如若他日,公主能够生一个殿下的骨肉,那你们就会真正地同心同德了,公主又何必惧怕殿下不会听从于公主呢?”
赫连漪忽然怔怔地坐着,“你忘了玄师的告诫了?我和他注定走不远的。”
“我才不信,公主和殿下两情相悦,又有什么不可以的?谁又能拆散得了你们?”
“我什么时候和他两情相悦了?你别忘了我们接近他的初衷。”
“我是没忘,可公主和殿下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两人都已是难舍彼此了。”
赫连漪仿似如梦初醒,望着沈留香,“是这样吗?”
“我只知道殿下从原来的整天戏弄你,到现在对你一直是以礼相待,证明他是对你用上心了。公主你也是,殿下受伤的那些日子,奴婢看得出,你是真的为他忧心的。其实,公主对殿下早已是用情至深了。”
沈留香的话连赫连漪都觉得愕然,“我?难道不是因为殿下能助我复国,我才对他竭尽所能吗?”
“其实——公主早已忘了玄师的告诫了。”
“我——”赫连漪忽然无言以对,“可我不能,不能对他动真心,我也答应过玄师的。”
“其实奴婢就不信什么天命,奴婢是觉得,公主跟殿下成婚,生一个小皇子,他日,由这个小皇子来承袭大夏的江山,那才是最万无一失的。”
沈留香的话像是一语惊醒梦中人,赫连漪道:“留香,你说得对。”
“那公主是愿意跟殿下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