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芸“腾”一下从床上站起来。
“你怎么确定的?”
她如此激动的举止,惊地经常黑脸的顾彦大夫霎时红了脸转身。
但其实丫鬟们怕她只穿亵衣过于单薄,为她在亵衣外还套了一件稍厚的长裙。
见外面没有回答,她又朝着门的方向追问。
“朗柏年你看清楚了吗?”
似乎是要力求谨慎,外面还在思索。
“看清了,”他道,“那时就感觉站姿、身形都有些不对……而且作为头领也太过瘦弱。”
孟长芸立在宽大的床榻上定住了,呆愣愣的望向虚空。
“映月,手下拥有超过上百名死士的女子,你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号人物吗?”
“长公主有怀疑的对象?”
“我……不好说。”
映月谨慎道。
“我许久没有与江湖中人打交道了,现在也不好说,此人到底是谁,还需我先着人打听清楚。”
“今日天黑前我要听到你的消息。”
“好。”
一夜搜寻无果的燕南原本神色颓然,从保烈那里听说此事后,似乎又找到了一线希望,赶在何府门口拦下了映月。
“映月姑娘,请让我和你一样去。”
映月瞥他一眼,“此事本与你无关,你为什么要去?”
“四公主是在送我大哥回来的路上失踪的,此事当然与我有关。”
“哦?那要是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燕南想也不想就道,“那我就找她一辈子。”
映月这才认真上下打量他,有意又问。
“那要是找到四公主后她却……”
燕南见她言语隐晦,当即明白她的意思。
没出阁的女儿家被贼人掳去,一夜未归,不论是否清白还在,名节已经全毁了。
这辈子也基本上是活到头了。
除了一死,就只有尼姑庙的清灯长伴。
那绝对不行!
燕南念及此突然呼吸渐重,望着紧盯着他的映月像是看到了另一双动人的秀眸。
“她是我弄丢的。”他说着紧握双拳,“只要四公主不嫌弃我只是一名没什么志向的农夫,我燕南愿意,愿意娶她为妻。”
映月点点头。
“你跟我来吧。”
映月离去后,顾彦黑着脸为孟长芸和郎柏年二人又开了药单,还不等他离开,今日异常特殊的何府又迎来三人。
赤霄军统领张垣阔步走到寝殿门前,对里面躬身施礼。
“臣张垣奉陛下口令特来传旨,陛下有令,长公主旧伤未好不必磕头领旨。”
他话音刚落,所有丫鬟,何府众人、顾彦于殿内、殿外跪了一地。
只有孟长芸仍站在床榻上望着殿门的位置。
张垣挺胸昂首,望着殿内清声道。
“昨夜之事朕已知晓,孟国护国嫡长公主孟长芸聪慧有佳,不输男儿,由其全权处理朕很放心。”
回想到那日在御书房被搧的一巴掌,孟长芸最后的一点气也全消了。
“多谢父皇。”
不管这次是否被人盯上,这事说破了天都是她带孟青霏出门把她弄丢的,眼下父皇不但没有怪罪她,还派了张垣过来给她撑腰。
这不仅是信任,也是对她极大的包容。
想到这她又问,“对了,六子怎么样?昨晚之事真的错不在他。”
“长公主放心,六子兄弟只是暂时收押。”
“那就好,不知张统领带了多少人来?”
“两千人。全都是便衣,若是不够臣随时调兵。”
“多谢张统领。”孟长芸说完又对郎柏年道,“郎柏年,昨晚的那些死士画像每人再加印十份,一百名死士正好印一千张。”
“好,没问题。”
“张统领,你分一千赤霄军出来,每十人找一名死士,一千赤霄军刚好对一百名死士画像。”
“另外的一千名赤霄军则在内城挨家挨户的查,凡是右眼角下有一粒黑痣的十四岁女子都要单独询问。注意,只是询问,不要扰民。”
“如果人手不够,张统领你再自行调兵,今晚天黑前我要听到你的消息。”
“是,长公主。”
张垣说完立即抱拳离去。
他一走,侯在外面的环儿和佩儿立即抱着包袱跑进寝殿。
与此同时,郎柏年也吩咐罗森和罗兰。
“画像加印的事你们现在立即去办,人手不够通知齐府的弟兄,有任何问题和张统领随时商量。”
待他们二人也离开后,郎柏年随手扔开包了一夜的被褥,挺直双肩,跨过外间的门槛。
候在门边的丫鬟们见他进来,下意识张口就要反对却被他冷冷瞪回去,吓地当即噤声。
缓步走进里间,只见孟长芸正靠坐在衣架前,反而为两个哭肿了眼睛的小丫头擦眼泪。
余光瞄见他竟然自已就进了女子的闺房,顾彦不由大皱眉头,郎柏年立即率先开口。
“表哥――”
“你一个大男人认谁表哥呢?”似乎只要映月不在,顾彦的脸都是黑的。
“表哥,我的脚伤还痛着呢。”
他说着也不管顾彦什么表情又对孟长芸道。
“昨天晚上,燕南在围墙外找到了四公主的玉簪,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在落地前就被埋伏的人劫走了。”
“这个人有可能和黑衣人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