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云长青所使长剑三尺两寸,剑身薄而轻,胜在轻灵迅捷。而展鹏的折扇不足一尺,扇骨却是精铁所铸,且扇头部分堪比兵刃,折扇虽属奇门兵器,却用处颇多,以奇诡多变著称。
就比武切磋而言,云长青的长剑毕竟占了兵刃长度的便宜,话虽如此,但他毕竟初入江湖,缺少实战经验,只能在非生死搏杀的情况下,勉强凭借着精妙招式和展鹏周旋。
空地上,长剑与折扇皆在不断变换,两人的身影更是飘忽不定。云长青仗着兵器之利左支右绌,不断的化解着展鹏近身的意图,两人各展所长,眼看几十招过去了,却还是难分胜负。
围在场外树下看热闹的人们见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也没有了最初的激情,不再大吵大闹的叫好鼓劲,唯有四爷一人皱眉站立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
“哎呀,怎么回事?少爷打不过他啊?”小斯对武道一知半解,却也知道自家少爷的武功非同一般,两人打的难解难分之际,不由得嘀咕起来。
“你个小屁孩懂个屁!这是比武切磋,不能下重手的,别看那小子看上去厉害,真到了生死搏杀之时,估计在少爷手下走不过十招!”一旁的彪形大汉一脸不屑的出声评价。
“我看也是!”另一位镖师也出言附和。
“倒也不能这么说,你家少爷没下重手,那位令狐少侠也定然留有分寸,双方杀招皆未出手的情况下,胜负难料。”说话的是一位文人打扮的中年人,他方脸虎目阔鼻,腰间挂着一把做工精美的长剑,皮肤白皙而富有光泽,完全没有经常跑江湖的风霜气,倒像是一位学富五车的儒生。他是雇主派来押镖的管事,在镖队里的地位自然不低,加上说话中肯在理,那彪形大汉和身边的几个镖师闻言也不再多说。
“杨管事所言极是,那少年步伐沉稳,呼吸内敛,想来内力也是不俗,且一招一式颇为精妙,必然出自名师门下。”一直皱眉不语的四爷闻言也终于开了口。
四爷在武道还是很有权威性的,言罢,见众人齐齐向他看来,便继续道:“嗯…那令狐少侠的实力应该是不如鹏儿的,但他却一直稳扎稳打不疾不徐,虽然多次险象环生,却还是顽强的和鹏儿斗了个旗鼓相当,由此看出,此子的心性也是上上之选,如此年纪便有此等境地,将来前途无量啊……”话语中对云长青评价颇高,完全没有了之前的轻视之感。
“哦?”
那位被称作杨管事的中年书生闻言一愣,连忙道:“四爷竟然对此子有如此高的评价?那何不将其收至麾下,悉心教导,将来贵镖局岂不是如虎添翼?”
“哈哈哈……”四爷闻言大笑几声,“杨管事说笑了,如你这般见一个好苗子便要招致麾下,那我恒远镖局在不久的将来,怕不是要和那六大派媲美了?”
“哦?为何?”杨管事不明所以。
“哈哈,杨管事有所不知,像这样有完整师门传承的好苗子,在宗门里也是要着重培养的,哪里会如你说的那般好招揽,估计此番只是出门历练而已,待到历练完成,回到宗门也定然委以重任,我们恒远镖局庙太小喽……”四爷叹息着摇了摇头。
“原来如此……”杨管事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随后想了想继续道:“如四爷所言,为何不见宗门长辈随行?莫不是觉得身怀绝技便敢放任自流不成?”
“唔?倒也是,嗯,一会儿问问便是。”
“哈哈,理应如此,我倒是希望他们是那无甚背景的没落门派,那样四爷可就捡到宝喽!”
“哦?哈哈哈……那就借杨管事吉言了,哈哈哈……”
“哈哈……”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倒也没把刚才所说放在心上,场上的打斗还在继续,转眼间已经打了半个时辰。
四爷站在一旁,眼睛死死的盯着场上两个小辈的打斗,不知不觉间,想起了杨管事的话,心思不免又活络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见两人周身热气蒸腾,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缓缓滑落,看来也都到了力竭的边缘,四爷终于还是开了口。
“好了,今日便到此为止吧,还要赶路呢。”
云长青和展鹏打了将近一个时辰,早已是精疲力尽,听闻长辈呼唤,其实内心也有了罢战的想法。两人转头向场边望了望,却谁都没动,都目光炯炯的望向对方,看来此番战斗已然激起了他们的胜负心。
“一招定胜负,如何?”展鹏豪气干云。
“好!”云长青欣然应允。
场地中央,双方一动不动,脸上也看不出任何表情,眼睛却都紧紧的盯着对方,也不知是在寻找破绽,还是在暗中较量着什么。
转瞬之间,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安静下来,只剩和煦的微风缓缓吹过。
“哎呀,看着都觉得累哦,简直是精神肉体双重折磨……”良久后,一直不敢说话的聂之轩还是小声的嘀咕一句。
“这是…在用意念战斗吗?”始终不曾说话冷越也有些疑惑的开了口。
“不是吧……”聂之轩张了张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柳如一妙目瞟了两位师兄一眼,随后便再次看向场中,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只是用小手轻轻的搅弄着衣角,显然内心也并不平静。
见两人一动不动的再次对峙起来,四爷嘴角抽了抽,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年轻人有胜负心是好事,作为长辈倒是不好苛责,那便容他们分出胜负吧。
突然,他眉毛一挑,仿佛感受到了什么,紧接着神情便严肃起来。
就在此时,场中的两人同时动了。
云长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