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待所的装修设施再好,服务再怎么周到,都不能给人家的感觉。
偏偏陈应台还不喜欢一个人,住在市家属院内。
那么那个小院,在她的潜意识内,就成了她的家。
果然。
当陈应台趁黑来到小院内后,就觉得心里踏实了很多。
“唉,可惜他不在。”
陈应台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苍穹上的月亮,轻轻的叹了口气。
这声叹息——
饱含着空虚寂寞,和被逐渐冷落的哀怨。
吱呀一声。
小院客厅的房门,被轻轻推开时发出的声音,其实很轻。
但在寂静的,黑漆漆的小院内,却显得有些刺耳。
陈应台不喜欢这种感觉。
因为这种刺耳的声音,能让她那种玩腻后就冷落的孤独,无限的放大。
她赶紧开灯。
灯光亮起的那一刻,让她有些恐惧的孤独,立即哀嚎着被驱赶到了角落中,消失。
她站在门口。
看着收拾整齐的客厅,那种“这才是我家”的踏实感,再次缓缓地把她包围。
她的眸光,落在了沙发上:“这才是我的家。”
她开门走进了卧室。
坚信明天醒来后,自己绝对会精神百倍。
可是。
当她抬手打开卧室的灯后,却愣住。
楞住——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镜墙上,挂着个人。
那个嘴唇干涸的女人,也在看着她。
俩人四目相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陈应台才抬手用力擦了擦眼,再次睁大眼看过去。
没错。
她没有眼花,更不是在做梦。
她确实看到了,当前正被田红敏等人,掘地三尺搜寻的王裙!
“她怎么会在我家?”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的?”
“又是谁,把她挂在了镜墙上?”
“看她嘴唇干裂,有气无力的样子,应该是很长时间了。”
“她知道了我全部的秘密!”
“她,必须得死!”
死死盯着王裙的陈应台,用力咬住嘴唇想到这儿时,双眸里浮上了可怕的杀意。
很多女人,连鸡都不敢杀的,那就更别说是杀人了。
但对陈应台来说——
想想她在去年时,曾经两次差点干掉江文东那些事,就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了。
再说王裙。
二十多个小时的不吃不喝,其实是个健康的人,就能熬过来。
关键是——
她只要闭眼一想,自己会挂在这儿慢慢地腐烂,那种可怕的精神压力,才是最致命的。
这种可怕的精神压力,就像死神那样,死死扼住了她的脖子。
王裙有种清晰的预感,她熬不到明天早上了。
她会在这个漫长的夜晚,慢慢地死去。
越是这样,她就越想活下去。
越觉得能平平淡淡,健健康康的活着,才是真正的幸福。
什么最高信仰啊?
什么最美祭品啊?
统统地都是狗屁!!
人就是这样。
当长时间的深陷某种,不可抗拒的绝望中后,才会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
王裙彻底的悟道——
却已经晚了。
没有!
王裙的悟道,还不算晚。
因为就在她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感觉自己被一个看不清的黑影,带着走向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时,忽然听到了开门声。
“有人来了!”
王裙精神巨震。
几乎是在瞬间,全身就鼓荡起了勃勃的生机。
可是——
和陈应台对视了半晌后,王裙从她的眼眸里,看到有杀意渐渐地浮上。
“你,你要杀我?”
王裙沙哑的声音,颤声问。
咔。
咔咔。
陈应台迈着优雅的步伐,缓缓地走到了她的面前。
咯咯。
抬手用食指挑起王裙的下巴之后,她才咯咯轻笑着,反问:“你,有什么理由不死吗?”
“有。”
王裙嘴唇哆嗦着回答:“我不想死!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不会把你这一面,告诉任何人。”
“可我不相信你。”
陈应台收敛了笑容,淡淡地回了句,转身快步出门。
等她再回来时,手里已经多了把锋利的刀子。
这是她用来防身用的,就装在衣服口袋里。
看到陈应台拿来刀子后,尤其她那双眼睛里,全都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后,王裙就知道她在下一秒,就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了。
王裙要想活下去,必须得在陈应台手起刀落,刺进她的心脏之前,找到阻止她下杀手的理由、
一切正如王裙所料。
陈应台根本不给王裙任何的解释机会,猛地抬手。
就在她狠狠地刺下来时——
王裙嘶声大叫:“王佛临走前!让我来代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