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公子，可算又见到您了！”
“今天老头子不要二十个卧槽了，十八个，只要十八个卧槽，您看我这牛，膘肥体壮的，绝对是耕地的一头好牛。”
“怎么样，要不给您牵着？”
那老头也看到了方寒，一见面，便凑过来咧着嘴，露出了满口的黄牙。
烟儿闻言一脸疑惑，抬头问道：“恩公，什么是卧槽？”
“咳咳！小孩子别瞎打听！”
方寒那叫一个尴尬，含糊过去之后，向那老头问道。
“你的牛也不比这里其他人的牛差，怎么还没卖出去？”
那老头脸色一黑，指着不远处那些两两成对儿的买卖双方道。
“他们非得让老头子摸什么码子，老头子活了一辈子，只知道摸奈子，哪里知道什么是摸码子.......”
“好好的叫价还价都不行，我一开口，他们就都走了.......”
方寒：.........
大牲口的报价水份太大了，牛贩子从中间过一手，少则能赚几贯钱，多了能赚几十贯。
老头这一喊价，等于把底都告诉其他人了，牛牙子哪还有什么油水可捞。
赚不到钱，自然不想跟他废话。
眼前这老头的牛从外表看上去毛发油亮，双眼看上去精气神儿也挺足的，倒也不像是什么病牛。
但方寒却仍然有些不太放心，他倒不是心疼钱，主要是怕买到病牛，送进极乐宝鉴里后，再传染给了其他好牛。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找个牛牙子过来。”
说着，便拉着烟儿向那些正讨价还价的人走去。
这骡马市里，很少有像老头这样自己牵着牛过来卖，大多数的牛都掌握在牛牙子的手里。
一头牛，动辄上百贯，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卖出去的，普通百姓哪有那功夫天天在这里泡着。
而自从方寒进来以后，就已经有牛牙子盯上了他，见他从老头这边离开，那人立刻就跑了过来。
“这位公子是想给庄子上买牛？”
“小的牛吉，不是我吹，您想买能干的耕牛，找小的保准没错！”
“我那儿现在就有好几头牛，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方寒冲他点了点头。
牛吉大喜，忙领着他和烟儿，朝骡马市的东北角走去。
待到了地方，只见他伸手指着面前的七八头耕牛道。
“公子请看，这些牛您随便挑，相中哪头了，小的再给您说价钱，您看如何？”
可方寒却看都没看那些牛，只是笑吟吟的盯着牛吉说道。
“你的牛我全要了，一共要多少银子？”
牛吉瞬间懵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公、公......”
方寒再次点头：“公牛也要！”
牛吉深深的吸了口带着满是牛粪味儿的空气，等心情稍稍平复一些后，才一本正经的问道：“小人的意思是，公子没开玩笑？”
“开价就是！”
忙完了这边，还要回去准备酿酒的事，方寒没那闲功夫跟他磨蹭。
他的要求很简单，只要牛是健康的，价钱完全不在考虑范围内。
昨日在金人那里收获的银钱，怎么也够买上几十头牛了！
牛吉干了这么多年的牛牙子，啥时候见过这么豪爽的买家，顿时就激动连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我、我、你、您容我算算先........”
七八头耕牛，每头牛的价格都有所差异，他在心里盘算了半天也没整明白，最后冲方寒一脸歉意的抱了抱头。
“还、还请公子稍等片刻，容、容小的去找个算盘来.........”
说完，连牛都不管了，撒丫子就朝不远处的店铺里跑去。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把算盘，而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紧追不舍的老头...
“该死的牛吉，你、你还我算盘啊.......！”
“你、你、你表跑.......”
那老头一边跑，一边喊，直到见牛吉在方寒身边停下，他才终于放下心来，双手撑着膝盖，在那边停的喘着粗气。
牛吉拿着算盘，快速的拔弄着珠子，啪啪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
好半晌后，终于算出一个结果来，只见他把算盘腰间一别，就冲方寒伸出了右手。
方寒脸色一黑：“别跟爷整你们那套，多少钱，直接报个数！”
开什么玩笑，别说他不会摸码子，就算会，他也不可能和一个大老爷们儿手牵手。
这大庭广众的，尬死了！
牛吉左右看了看，很是谨慎的压低声音说道：“公子，一共九百二十贯！您如果诚心要的话，给九百贯就行！”
“八头牛，九百贯，你还真敢开口啊！一口价，六百贯，卖就卖，不卖拉倒！”
方寒说完这句话，也不管牛吉是否同意，拉着烟儿就朝其他牛牙子走去。
牛吉愣住了。
他确实没见过这么豪横的买家，可也没见过砍利这么利落的买家！
就一刀，爱卖不卖？
见方寒越走越远，哪里还能存得住气，忙追上去拦在了方寒面前。
“公、公子别走啊，咱再商量商量.......”
“爷没有砍价的习惯，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算了。”
方寒伸手将他推开，继续带着烟儿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