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头。
苏禾竟睡着了。
她本以为肯定睡不好。
结果,她睡得特别得沉。
迷迷糊糊地,她好像又看到楚流商了。
穿着一身笔挺的空军制服,从一辆军用吉普车上下来,站在阳光下,喊了一声:“阿禾……我回来了。”
她转头寻视:
帅气的男人整个人都在发光。
而她的心,则被一种暖暖的东西包裹着。
笑容瞬间灿烂如朝阳。
她跑了过去。
可只眨了一下眼,楚流商不见了。
他变成了棺材,变成了石碑上的照片……
她哭得声嘶力竭……任何人劝都没用,飞奔着从海崖上跳了下去。
海水包住了她,她等待着死亡,却被抽了几个耳光,楚流商在怒叫:“别缠着我,滚回去,滚啊……”
画面不断地旋转,不断地抽离,扭曲……
她看到楚流商在和简宛接吻……愤怒令她尖叫出声:
“别离开我……不准离开我……”
“你是我的,楚流商,你是我的……”
……
“醒了,醒了……”
有人在用力地拍打她的脸。
苏禾猛得惊醒,心头有一种难言的绝望正在凶狠地吞噬着她对生的期待。
下巴忽然就被人抬了起来,她对上了一双清冷危险的眼睛:
“做什么噩梦了?要哭成这样,叫成这样?”
眼睛的主人是——冷陌。
她抬眼往四下里一望,梦里的痛不欲生,就此被剥离,她的意识回归,人一下就清醒了过来。
此刻,她在游轮上,和冷陌睡在一起。
“我……梦到……”
她梦到楚流商死了。
梦到自己跳海了。
梦到楚流商打自己了。
还梦到,楚流商和简宛上床……
可笑之极。
那个男人那么混蛋,她还有什么好牵挂的?
可是心头的那份疼痛,是如此的刻骨。
在梦里,她深切地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个时候,失去记忆的她,只觉生无可恋,活着就像一滩死水。
“梦到那人渣了是吗?那人渣有什么好?你要这么念着他!再提醒你一下,你和他,离婚了,还要喊着让他别离开你……你至于这么贱吗?”
他冷冷甩开她的下巴。
她缩了缩脖子,原来她竟喊出来了,原来,她内心深处,始终依恋着他。
的确很犯贱。
“做梦这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凶我干什么?”
对,他在凶她。
她感觉出来了。
男人又恶狠狠盯了她一眼:“被人欺负成这样,还脑残到想要倒贴,你这种人,没得救了。我看,直接把你扔海里得了。”
唉,又毒舌了。
她拧了拧眉,没办法争辩。
这时,一套衣裳恶狠狠扔了过来。
“马上把衣裳穿上。”
冷陌凶巴巴地命令道。
“哦!”
她答应着。
他把身子转了过去。
好像还挺绅士。
这家伙,给人的感觉真的是太矛盾了。
一会儿恶狠狠的。
一会儿又很体贴。
“动作快点。再这么拖拖拉拉的,小心我把你扔在这里,再也不管你死活了。”
瞧,他又放狠话。
苏禾急忙看了看这些衣服:
“这……不是我的衣服!”
“废话,你原来的衣服还怎么穿。简城又不蠢,还是原来那打扮,你怎么出去?这是游轮上的工作制服。你可以走员工通道。内部的人脸识别,我都让人给你弄好了……眼镜很重要,必须戴上……”
冷陌说明了一句,可语气是恶声恶气的。
他,这得有多嫌弃自己啊!
苏禾应声“知道了”,急急忙忙就把衣服套上。
“好了。”
冷陌转过臭脸,冷冷一瞄。
苏禾已然变成了一个普通工作人员,一副黑边眼镜,藏起了她的颜值,回头混在人群里,应该看不出来。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门。
冷陌去开门。
柴文闪了进来。
“准备好了吗?”
柴文冲他挤眉弄眼,还附在人家耳边问:
“爽了吗?”
冷陌冷冷一瞪:“爽你个头。”
柴文:“……”
这是吃炸药了吗?
冷陌转头已叫了一声:
“滚出来。”
柴文两眼问题:凶成这样干嘛呀?
苏禾来到小客厅,和柴文点了一个头,看到柴文身边跟着一个船上的工作人员。
“你跟着他们,他们会负责送你走的。这是我的手机,上了岸,会有人接你,你注意接电话。要是想要打电话。手机的密码是你的生日。等上了车,就在车上等着。我会过来。等一下会带你去和简城谈判……”
他把手机递给了她。
这会和态度倒是又缓和了一点。
她却愣在那里,盯着那手机没有接。
“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