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几下,里面没动静。
不是醒了吗,难道又睡着了?
他这样想着,又抬手敲了几下。
“干嘛啊?”
房里传出声音,语气中夹杂了一丝愤怒与疑惑。
干嘛?
他听出她的起床气,清了清嗓子,用略带谄媚地声线说:“早餐已备好,小的来请大小姐起床就餐。”
什么怪言怪语,是他能说出的话吗?
张星凝连打几声哈欠,眼泪花子直往下流。
许彦舟见没动静,又张口问:“大小姐衣服穿好没?小的能进来吗?”
回应他的是沉默。
他又等了片刻,还是没听到她出声,只当她是答应了。
“我进来了啊。”
门没锁,他轻轻一扭便打开了。
床上女生裹在棉被里,厚重严实,她小小的缩作一团,只半张脸露在外面。
他心里一动,眸光不由得定格在那半张小脸上,眼睫低垂,小巧精致。
他在床边坐下,情不自禁地俯身盯着她看,声线温柔:“起来了懒虫。”
女生眼皮微动,却也未睁开,“不是大小姐吗?”
他宠溺一笑,伸手为她轻抚额前发丝,“大小姐懒虫。”
张星凝闻声睁开眼,看了看他又闭上,刚醒来眼睛不是很舒服,呢喃回道:“才一分钟过去,就成懒虫了?”
许彦舟没忍住去捏她脸,像逗小孩一般逗她,“我七点就起来了,现在已经快到九点,你不是懒虫是什么?”
她被弄得有些痒,手从被窝里伸出,去挡开他的手,“我还早就醒了呢,只不过刚刚又睡着了而已。”
许彦舟“哦”了声,继续去拨弄她,“还没睡醒?”
被子里的小人儿摇摇头。
“那也睡不了了,爷爷奶奶和阿姨都在等你,你再不起来,等会儿下去小心又被说。”
“我困嘛!”张星凝翻身转过去,头又朝下缩了缩。
“行吧,你睡吧。”许彦舟给她整理背角,将她整个人捂得更严实了。
“有些人啊......”
某人开始阴阳怪气。
“把我带到这里来,人生地不熟的,不好好招待我就算了,还不陪我,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独自地......”
“出去!”没等他说完,张星凝提声打断。
“无情啊,现在就连看一眼都不让了。”
她无奈闭眼,“出去,我换衣服。”
许彦舟收起阴阳怪气,大喇喇道:“都是兄弟,我不介意,你随便换!”
张星凝:“......”
“哦,门没锁。”他起身去将门反锁了。
再转身迎面飞来一枕头,快要贴近他脸时被他拦下。
他率先出言:“你家暴啊!”
张星凝已经从床上坐起,看向他的眼里满是无语。
他眉眼漾出好看地笑,过去将枕头放好,“大早上的别动气,快换衣服。”
“再不出去,我让你体验一把什么是真正的家暴。”
“得!小的遵命。”
许彦舟微微颔首出去,她盯着他退出房间,关好房门,再也忍不住笑起来,也不知他从哪儿学来的言语动作,实在滑稽。
饭后,张星凝带着许彦舟在附近转,与他说了很多她小时候的事,已经过去太久,很多记忆都快要模糊,只是在看到熟悉的场景时,某些零散的记忆会从脑中浮现。
两人在路边闲逛,途经不少人家,大多都认识张星凝,问起她身边的许彦舟时,她会大方的跟她们介绍,说这是她男朋友。
许彦舟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待她介绍完,他总会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阳光且耀眼,惹得旁人连连夸他长得俊俏。
一圈走下来,村里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张星凝带男朋友回来的事,不少与赵蓉关系好的都去了家里寻她。
两人正打算回去,刚到门口就听见了热闹的交谈声,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直接转身往后走,张星凝带他去了她小时候常待的一个小山坡。
不算太高,莫约十来米,土壤树木分作三层,一层比一层高,一层比一层稀疏。
最底下绿树成荫,即便是冬季,却也不显凋零之色,中间树木减少,多是一两米高的灌木丛,顶上在冬季的严寒下,大都只剩枯枝。
张星凝记得,幼时她常跟随堂哥们在此处捉迷藏,他们都喜欢躲在第二层的灌木丛里,有时甚至藏在两层之间的立壁上,以绿树遮蔽身躯,谁能藏得最久便获胜。
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秘密基地,若是一直没被发现,便会主动出来,躲个明显的地方或直接大摇大摆地去投降,只要能保住那地儿就行。
张星凝带许彦舟去看了她以前经常躲得几个地方,现下村子里小孩少,花草树木被折腾得也少,比之她以前,它们长得好太多,更便于藏匿。
而这些事,许彦舟从未尝试过,他只能凭借她的描述去想象那是怎样的情景与欢乐。
两人难得坐在一起聊天,没有拌嘴,没有打闹,简单地述说以前的回忆。
画面很是美好,远山绵延,层峦叠嶂,不知名的小鸟肆意飞翔,留下叽喳声一片。
近处田地里,人们正在耕作,互相聊着过年间的趣事,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给安静的山野墨画增添一抹动感,生活之意流露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