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回来了?”
“今天刚到,小洛,你最近还好吧?我怎么听说,你成了商家千金,还出了车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师父一上来便是询问我最近发生的事,想来应该也看到了一些新闻,语气里尽是焦灼和震惊。
“师父,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您和师娘明天来吃饭吧?我搬了新居,正好,你们可以多住两天,我再和你们细说,好不好?”
齐老犹豫了一下,似乎与师娘小声说了几句。
“行,你师娘也想你了!那就明天去你那!”
“好,那我明天去接你们!”
挂了电话,我有些小小的兴奋,好久没见师父师娘了,他们是我这些年来的生命之光,虽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是对我最好的长辈。
前世我出了车祸之后,躺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直到生命尽头,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唐梨见我挂了电话之后有些发呆。
便抱着我撒娇。
“齐老他们一来,我就得好几天见不着你了!”
我刚浮上来的伤感被她一下子冲散,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你又不是不认识他们,你想来就来啊!”
见我露出笑容,唐梨这才松开我,朝着沈度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放心,我肯定会来的!”
临走时,我让沈度有空把老爷子的画送过来,我可能没空去取。
沈度点点头。
唐梨也没多留,说是明天还有事,也同他们一起走了。
我回到房里,发现还有一件礼物没有拆,用一个黑色小手提袋装着,很没有存在感,印象中似乎在沈度进门的时候,膝盖上放着这个袋子。
我打开一看,是一个银灰色精美的丝绒首饰盒。
里面是一串羊脂玉雕刻而成的“司南佩”,玉质细腻,油润光滑,是玉中极品。
司南佩是历史上有名的辟邪玉饰。
司南本是古时的指南仪器,用于正方向,定南北。其构造是上端有勺,下端有地盘。无论地盘如何放置,勺如何转动,最后勺都会指定南方。
后来成为人们测算凶吉的工具,有辟邪之意。
沈度送的这款“司南佩”构造极其特别,有三款不同的形制组成,中间以碧珠相连。
一款是最早司南形制,上勺下盘,中间以玉琮相连:另两款是去掉了勺和盘,但保留立体感的“串字佩”和“工字佩”。
我戴在手上试了试,很漂亮,拍了张照片,发给沈度。
【谢谢你的礼物。】
过了一会儿,沈度回过来一句。
【喜欢就好,你常修复古物,戴着辟邪。】
想想最近不管是沈度,还是沈家人,送了我不少价值昂贵的东西。
我总觉得受之有愧。
【一定戴着不摘下来,不过,以后还是别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了!我怕我还不起。】
很快,沈度便回了过来。
【没打算让你还!】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手指摩挲着手机半天一个字也打不出来。
这句话,总觉得带着些生气的意味。
算了,不去想它了!
夜里,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我梦见我车祸后,师父师娘四处打听我的消息,南家却说我与他们早失了联系,不知去向,然而,师父师娘并不相信这个说辞,他们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四处寻找我的踪迹。
终于,他们找到了我,但那时的我已经静静地躺在一座荒凉而冰冷的墓碑下。
他们痛哭,他们愤怒,他们不解,他们一向疼我如亲生,如何能接受这种骤然而来的噩耗?
师父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只为探寻我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然而,他们毕竟年岁已高,两位无依无靠的老人,又如何能为我奔波报仇?
师母的身体向来虚弱,心中的悲痛如同巨石压顶,让她不堪重负。没过多久,她便在师父的怀抱中静静地离世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依然紧握着师父的手,眼中充满了坚定与期盼,她用尽最后的力气,低声叮嘱师父,无论付出何种代价,都要查清一切,为我报仇雪恨。
这个梦境太真实,仿佛是我内心深处的某种预示。
醒来后,我仍感到心头沉甸甸的,仿佛还沉浸在那种无尽的悲痛之中。
梦里,师父师娘那哀哀的哭声,相对无言的悲泣。
让我的心揪成一团,疼得要撕裂。
我想,这或许是我前世死后,师父师娘为我做的一切。
可惜我没有梦到后来,只梦到师娘去世便已经难过地从梦中惊醒。
我来到窗边,窗外淅淅沥沥下着雨,仿佛我的心也浸在雨里。
反正也睡不着,我就在网上挑选师父师娘喜欢的东西。
早上八点,雨停了,我买的东西也到了。
我收拾好自己,把该烹饪的食物都处理好,煲上老火鸡汤。
就出门去接他们。
师父师娘住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家属大院里。
这边很热闹,他们住了许多年,工作的时候在外比较多,真正在家的时间,一年里也难得有几个月。
他们早早就等在了家属院门口,远远看见两个头发花白的瘦小老人,我的喉头一下子哽住。
师娘拎着一个简单的军用手提包,倒是师父,难得手上拎了一个箱子。
我停好车,快步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