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纤柔眼看华易烟精神抖擞,表情迅速由悲戚转换为忧切,道:“将军,依妾身看,还是找大夫来为小姐诊一诊,小心驶得万年船,切莫有什么闪失。”说完她没等华冷掣回话,便踢了踢脚边的陈婆道:“还不快去找大夫来,小姐要是有什么好歹,一并将你杖毙!”
江疏寒冷眼看向梁纤柔,冷笑一声道:“慢着!梁妹妹为何如此笃定,烟儿一定有事?”
梁纤柔一时语塞,慌忙解释道:“我……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说完她看向将军,眼圈迅速红了下来,“我也是怕将军担心。”
江疏寒冷声道:“是吗?那刚才陈婆还未开口,你为何就笃定她一定会编排我?也是关心则乱?还是说你早就知道些什么?”
听见江疏寒这样说,梁纤柔脸上顿时泄出一丝慌乱,道:“姐姐这是什么话?我也是一片忧心,姐姐是误会我了。”
江疏寒道:“哼,误会!那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误会!”江疏寒看向地面的陈婆,喝道:“来人,将这狗奴才捆了!佩儿,我房中的安神香闻起来味道不对,去请李大夫来瞧瞧是什么东西?再差人将陈婆的房间给我翻个底朝天,找找她里通外人的证据!”
江疏寒身旁一个娇小丫鬟福身领命,噔噔跑出房间。
不消片刻,李大夫拎着医箱走进,查看嗅闻一番香炉后,朝华冷掣行礼道:“将军,此香炉内掺杂了大量迷魂香,半柱香的功夫便可让人失去神智,昏沉入睡,对产妇和幼儿伤害很大啊!幸好发现得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华冷掣皱眉道:“迷魂香?”
此时,佩儿拿着一沓信件进屋,呈给了江疏寒。江疏寒看了一眼,示意佩儿拿给华冷掣。
华冷掣接过信件查看,里面都是陈婆的儿子向梁纤柔借钱的借据,另外还有一张陈婆儿子写给陈婆的信,信中将梁纤柔如何利用陈婆的儿子,威胁陈婆戕害华易烟的事情说得一清二楚。
华冷掣眉目极冷,将手中的信件往梁纤柔身上甩去。
梁纤柔抓起信件,慌乱地翻看,表情逐渐崩溃。她“咚”的一声跪在地上,抓住华冷掣的衣摆,悲戚道:“将军!冤枉啊!大小姐还那么小,我怎么可能下得了手。”
说完她好像反应过来,再也维持不住楚楚可怜的表情,面目狰狞地指向江疏寒,恶狠狠道:“是她!是她污蔑我!都是她的手笔,她一直看我不顺眼,看不得我受将军宠爱,一直想除掉我!”
华冷掣将衣摆从梁纤柔的手中拽出,道:“她冤枉你?”
华易烟看着眼前惺惺作态的梁纤柔,心里急得不行。
【英明的爹爹可不能再被她骗了,她潜伏在将军府内,每日与敌国奸细通信,那些信全部都在她床下的暗箱里。】
华冷掣抬头递了个眼神给隐藏在窗边的暗卫,并在袖中用手比划了什么。暗卫收到信息,瞬间没了踪影。
须臾,暗卫便捧了一个小箱子交予华冷掣。
梁纤柔在看见那个箱子的瞬间便彻底慌了神,登时跪坐在地上,双目失神,口中喃喃自语道:“怎么会……”
华冷掣查看完箱子里梁纤柔通敌的信,举着箱子冷眼看向梁纤柔,道:“这也是江疏寒冤枉你的?”
梁纤柔打了一个寒颤,这是她第一次从这个男人眼中看到了杀意,冰冷彻骨的杀意。
旁边的陈婆眼看事情败露,慌忙摘出自己,声泪俱下道:“将军饶命啊!不关老奴的事啊!老奴是被这个女人逼迫无奈,如果不随了她的意,她就要杀了我那儿子啊!将军饶命!”
华冷掣垂眼看向地下的两人,随即敛起眸子,将手中的箱子扔给暗卫,淡然道:“拖去城外的庄子,乱棍打死吧。”
话音刚落,屋外便迅速涌进五六个侍卫,将梁纤柔和陈婆向屋外拖去。
房内顿时哭喊声一片。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老奴冤枉啊!老奴冤枉……”
“凭什么?江疏寒!你样貌才情样样不如我,凭什么你是将军府的大夫人,凭什么用看垃圾的眼神看我!凭什么让你生了女儿!将军!将军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江疏寒你个毒妇……”
梁纤柔朝华冷掣哭喊着,这么多年她身在王府,虽然表面上将军待她尚且敬爱,但从未在她房间过夜。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在心底叫嚣,自己作为一个训练有素的细作,第一次在华冷掣这里被拒绝。而江疏寒那个女人,入府这么多年与将军不睦,仅仅那一晚,便有了身孕,还诞下了将军唯一的女儿。凭什么!
华易烟听见梁纤柔的叫骂声越来越远,在心里嘀咕道:
【凭什么?你个奸细还敢说凭什么?凭我爹眼神好!凭我娘比你长得漂亮!】
听见怀中华易烟的心声,华冷掣内心不禁失笑,但神色在外人看来依然还是冷峻,只是眼底却多出一抹柔和。
我女儿也漂亮,确实……像她娘一样漂亮。
这么多年,华冷掣功高盖主,各方势力陆陆续续往他府里塞过不少女人,都被他以各种理由除掉了。他不是没怀疑过梁纤柔,但这个女人做事缜密,至今没有让他发现马脚。今天幸好听见烟儿的心声,才让他找到破绽。
烟儿果真是与众不同的。
【我爹真聪明啊,这么快就发现梁纤柔是奸细了。不亏为大宁最年轻的常胜将军。能有一个这么英明的爹,真幸福!】
华冷掣心里被夸得美滋滋,一下便有了当爹的自豪感。
华冷掣清了清嗓子道:“梁纤柔名下的一处宅子,两间铺子,还有北城外的那处庄子,都归到烟儿名下吧。让张伯把地契拿来,交予烟儿。”
他看了眼江疏寒,很快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