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博陵最终还是去练兵了,可惜,闵妃不知道。
被陈博陵说服练“强兵”后,袁世凯死活都要带上陈博陵。不要脸的表示,如果陈博陵不去,自己也不干。
陈博陵根本不惯着他,你爱练不练,关我鸟事?
来回拉扯,陈博陵就一个模样,莫挨老子。就在袁世凯不知道该怎么继续的时候,陈博陵忽然答应了。
为什么呢?
按照现在的考虑,陈博陵这段时间要待在朝鲜。该去的地方已经去过,该喝的酒也一滴没落下,如果天天在崇明楼没点事做,好像也很无聊。
陈博陵心想,刚好去军队转转,练练枪,保持手感。
练兵嘛,甩手掌柜,总有别人操心。实在不行,还有袁世凯兜底。偶尔带一群小菜鸡玩耍,陈博陵嘴里滋滋出声。
想到这里,恍然间,陈博陵仿佛回到了德国。一米八几的白人大汉,被自己练得死去活来。躺在地上,哀嚎的力气都没有。他们一起唱歌,一起喝酒,一起找女人……当然,最重要的是一起在战场上经历炮火的洗礼。
没有人能想到,在欧洲战场上曾有一个华人,流过汗水、流过泪水、流过血水,他阳刚英武,他蓬勃向上,他以一己之力带领队伍完成一个又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
后来,他又看着一个个战友凋零在战场。
他无能为力。
他选择离开,不是很潇洒的那种。
再后来呀,某些人为了政治诉求,将这些痕迹抹去。这个人的身影只留在某些德国老兵的记忆中。记忆中,那个人叫做“Lin”!
陈博陵不知道,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机会再见到那群朋友。
陈博陵端起酒杯的频率快了一些,缅怀过往是一种不那么容易化去的情绪。
袁世凯陪着,酒越喝越多。他一直对陈博陵身世感兴趣,便顺着酒气聊了起来。
陈博陵说了很多,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也懂,那也了解,好像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倒他。
无外乎两个字,见过。
允文允武。陈博陵说是自幼在私塾读书,十几年积累;家中尚武,学了一些家传的本事,后到直隶沧州学拳。
了解各国。陈博陵说是家中长辈认识到时代变了,美其名曰要睁眼看世界,将他送到西洋留学。
通晓军事。陈博陵说他自由聪慧,在西洋本是学习文化知识,后来进修了军事、政治等等……
陈博陵说了很多,其实没有重点。什么样的家庭背景文武双学,什么样的长辈睁眼看世界,什么样的身份学习军事、政治。还有,为什么对淮军知之甚深?为什么对清廷满是不屑?为什么……
陈博陵不说,袁世凯也不会去刨根问底。毕竟,再好的朋友,也有自己的隐私。
袁世凯问了一句话,你对西洋各类洋枪大炮应该熟练吧?
陈博陵回道:“熟练不敢说,就是样样精通。”
袁世凯呵呵一笑,既然如此,那我剩了一个德国教官的教学费。
陈博陵睥睨着袁世凯,说道:“官,我不当。但是让我做事还不想给钱,那你是瞎了心了。”
“从来都是我陈博陵白嫖别人,还没听说过有人能白嫖我陈博陵!”
袁世凯问道:“不知道这‘白嫖’是什么意思?”
陈博陵:“啥意思都不懂,你真是个棒槌!”
袁世凯说道:“虽然我知道你口中说出来的不是好话,但我真没听过呀?你直隶家乡话?”
陈博陵端起酒杯,摇头晃脑的说道:“白者,无偿也;嫖者,狎玩娼妓也。所谓白嫖,不给钱嫖娼也。”
袁世凯恍然大悟,出口赞道:“高,实在是高。要说在文化这块儿,你博陵兄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金秀贞听着二人胡扯,脸都红了。心想,我还是个孩子呢。哼,以后要让袁大哥少来,把陈大哥都带坏了!
金秀贞参与了进来,三人天南海北好一顿胡扯,不再有正经严肃的话题。
期间谈到陈博陵准备在汉城租一处宅院。客栈人多眼杂,短时间住几天还可以,但时间长了,总是不方便。
金秀贞说:“陈大哥如果不嫌弃,可以去住我那处小院。”
“孤男寡女像什么话!”陈博陵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陈博陵今年二十有五,看金秀贞如同小妹妹一般,没有什么龌龊心思,因此一直保守着应有的距离。
袁世凯看得清楚,金家小娘子明显就是对陈博陵有心思。这个时代的女子,很多十五六岁已经当娘了,再加上陈博陵阳光帅气/风度翩翩,时常散发出一种自信洒脱的气质,金秀贞有这样的心思再正常不过。
袁世凯起哄道:“我觉得秀贞说的对,有空着的房子,为什么还要出去租房!”
自说完话,金秀贞低头红着脸,如同鹌鹑一般。听到袁世凯同意自己的话,抬起头连连点头,鼻子嗯嗯出声。
等看到袁世凯似笑非笑的表情,金秀贞才意识过来,袁世凯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连忙低下头,脸更加红了。
袁世凯眼神在陈博陵与金秀贞两人身上来回扫视,而后哈哈大笑。
陈博陵一脚踹在袁世凯的凳子腿上,咔嚓一声,凳子应声而倒。袁世凯坐在地上,酒杯中的酒已经撒了满脸都是。
不待袁世凯回过神来,陈博陵连忙起身,说道:“慰亭可有摔到哪里?酒量不好不要硬撑,你我兄弟之间,意思到了就行,没必要多喝。”
看到袁世凯骤然摔倒,金秀贞原来的羞色尽去,不知其中内情的她连忙起身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