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我俩抬头一看,“好嘛!”
只见,不远处二十多岁的冒瘸子领着个四十多岁、身材矮胖、剃着小平头、满脸横肉的拐子。
两人肩并肩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还跟着十几个手里拎着镐把铁锹、车链锁、木头棒子、暖气管的社会小青年。
“我艹!”小喜子惊声的戏谑道:“这不会是爷俩吧?听说过痴傻捏呆心脏病遗传,没听说过瘸腿也遗传,这他妈的得做了多少孽!”
“哈哈!”我大笑着即兴赋诗调侃,“远看两鸟金鸡独立,近看双驹勒马斜蹄。爷俩同行左摇右晃,走路犹似风摆残荷。”
“高,实在是高!”小喜子砸吧嘴,竖着大拇哥赞道:“肚子里有墨水就是不一样,骂人都不带脏字地。”
“高,高你俩妈啊!”冒瘸子左手掐腰,右手握拳的大拇指,斜指着身边的拐子,牛哄哄说:“这是我大哥,道上人称东北五虎的下山虎贾……。”
“别特么虚头巴脑,竟整那没用地!”拐子说着伸手把冒瘸子扒拉到一边去,语气不善地冷声道:“你俩个小兔崽子,知不知道这一片是我贾仁义罩着的?”
贾仁义,假仁义!
“噗嗤!”本来我见这一伙组合就想笑,再一听这名字实在憋不住了,心想:“这特么名字简直是个不着调的爹,又找个比忽必烈(糊逼咧)多一烈(咧)——糊逼咧咧的算命瞎子经过仔细推算,量身为他起的。”
“笑,笑你妈个大傻X。”贾仁义怒骂一句抬起那条坏腿,一脚就把摆摊的炕桌踢翻,上面的大花瓷碗“咔嚓”摔地上碎了好几半。
“艹你妈,你敢砸我摊子。”小喜子火了,骂声中攥拳紧拳头站了起来。
“呦呵!”贾仁义发出藐视的不屑声,眯着满脸横肉上那对好像用屁崩开的小眼睛沉声道:“年龄不大脾气不小,咋地!舞舞玄玄哒还想要和我动手?”
“你砸我摊子,我跟你动手咋地!”小喜子不服气的耿耿脖向前贴了几步。
这时跟着冒瘸子和贾仁义来的十几个社会小青围了上来,环成一圈把我俩困在中间。
眼见火焰味十足,旁边摊位的人全都赶紧远远的躲开。
我右手悄悄在地上摸一块碎碗片藏在手里,站起来提了提裤子,打着哈欠说:“大……大哥,混……混……道上的人知道个理儿,砸人饭碗,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我这哥们做点小买卖,就想平平安安的赚点小钱养家糊口,不想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呦呵!”贾仁义又发出藐视的不屑声,脸带三分笑皮笑肉不笑的大声呼喝道:“吓唬我?我贾仁义从小就是被吓大的,从来没惧过谁!兄弟们给我砸……”
话音未落,有几个社会小青年轮着手里的家伙事,对着炕桌马扎“嘁哩喀喳”的一通乱扫。
贾仁义瞅着我俩,挑衅的冷笑道:“我就砸你兄弟饭碗,断你兄弟财路,你俩能拿我怎么样?”
“艹你妈!”小喜子怒火中烧,双眼充血的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就往贾仁义身上招呼。
远处站的围观的人群齐声惊呼。
“哥们,别他妈动刀!”我急声喝止小喜子,左手一把搂住脖子把贾仁义揽在怀里。
冲动一时爽,冷静悔终身。
三年的监狱生涯让我对真句话深有体会,决不能看着小喜子步我后尘。
“嗖”寒光一闪,菜刀从距贾仁义胸前几寸远的空气中划了过去。
“我艹!”贾仁义吓的一激灵,本能的闭上眼睛一歪脖。
冒瘸子和十几个社会小青年,估计没想到小喜子这么猛,说动手砍人就动手砍人,全都吓的懵逼了,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贾仁义睁开眼睛一看自己没事,记吃不记打的又来了脾气,恼羞成怒道:“敢他妈砍我,艹!冒瘸子,你们给我干他,往死里给我干,干死……”
冒瘸子和十几个社会小年闻言,回过神举着手里的家伙事儿就要往上冲。
“都他妈别动!”我大喊一句,左手用力勒着贾仁义的脖子,右手碎碗片紧贴在他的颈动脉上。
这招效果立竿见影,冒瘸子和十几个社会小青年,你看我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的没人抬脚挪步。
“小兔崽子。”贾仁义骂了一句,歪着脖叫嚣道:“来来,小子!有种你今儿个把贾爷花了,要他妈不敢你就是没爹生妈养的小杂……”
我没废话,手一用力。
“啊……”
贾仁义杀猪般嚎叫起来,猩红的鲜血已经流了出来。
我撇撇嘴,眯着眼睛冷声道:“还叫号?你是想死不想活了?”
贾仁义本来红光满面的大脸已经苍白一片,他不知道破了多大的口子,可黏糊糊的血顺着脖子都流到后背,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周政道!”
突然远处传来这个世上唯一能让我畏惧的声音。
循声望去,只见小嫂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围观的人群之前,眉头紧锁的凝视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