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子这回的感觉倒是没错,这小子虽然看上去跟我们这种人整天乐呵呵的,但他私下里身上展露出了那股子气质,却绝对不是寻常人家出生的孩子能够有的。
和我这种狱卒不一样,人家那可是直接穿上了亲军都尉府的衣服,那身衣服虽然在京里算不得什么,可是一旦出去办差,便是地方的县太爷也不敢对他们轻视。
他小小年龄能混到这个位置,若无家里资源的帮扶,绝无可能。”从老王的语气中可以听得出来,这诏狱里边对朱汜身份起疑心的,不止胡轲一个。
“那你们之前就没猜过,这家伙到底是谁家的公子哥?”胡轲顺着老王的话问道。
“那怎么可能没猜过,别说猜了,我们几个老伙计之间甚至还有赌约。只等着这位公子将来高升之后,我们从外面再打探一点消息回来开这桌赌局呢。”老王朴实的脸上,这个时候也传出了一丝狡黠。
甚至于想到那赌注的丰厚,他不由得激动的搓了搓手。
“实话跟你讲,我们这些人当初对朱汜的身份有很多种猜测,最为大胆的甚至说朱汜可能是当年朱文正在世间的遗腹子。”
说到这老王停顿了一下,他想看看这个当初让自己震惊的半天合不拢嘴的猜测,现如今又会让胡轲这个聪明人产生什么样的反应。
“从年岁上算的话,这家伙倒也能赶上时候。不过你们中就没有人猜一下这个家伙,可不可能是位皇子。
按照他现在的外貌来看,燕王楚王、齐王都差不多是这个年龄。”胡轲单手托着下巴说道。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这一番话,却让原本等着看自己笑话的老王,这个时候却瞪大了眼睛愣在一旁半天没能开口说话。
“咋了这是。我就说你那样瘫在在椅子上睡觉伤颈椎,现在好了,不听本小爷话抽筋了吧。”
看见老王现在这副臭臭的表情,胡轲赶忙过去把人给扶正,然后用手在他肩膀上使劲按了按。
“你小子倒真是个胆大的,这人都关到诏狱里了,还敢在这胡说话。”胡轲手劲儿不小,他这一按让老王在吃痛之间也恢复了清醒。
“怎么了?不过就是一群皇子嘛,将来过上二三十年等陛下和太子殿下都没了,他们的下场也不见得会比我好到哪儿去。”
旁人不知道,但胡轲心里却是非常清楚,大明的这群藩王,等权力交接到第三代的时候,将会迎来一场巨大的浩劫。
虽然自己穿越到的这一世,胡轲不确定历史的轨迹会不会和史书中记载的一样,但是他心里清楚,无论大明的未来会朝何种方向去发展,但自己这种预测是绝然不会错的,在现行的这套藩王体系之下,地方权力与朝廷权力产生距离冲突是早晚的事情。
然而就当胡轲还等着老王给自己回话的时候,他猛然一回头,却发现这个自己刚才才救过来的老狱卒,此刻更是直接从椅子上跌落,躺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俨然是一副犯了羊角风的样子。
见这种场面就发生在自己面前,胡克心里不由的‘哇操’了一声,随即他便赶忙冲过去蹲在了老王身旁,然后伸出手死的摁住了他的人中。
片刻之后,当老王的人中都快被他掐出血来的时候,这个口吐白沫的家伙,终于再次睁开了眼睛。
“你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些,还以为你这个老狱卒在诏狱里见多识广,什么压抑的场面都见过,这没想到小爷我不就是提了一嘴当今圣上,就把你吓成这副样子。”胡轲一边用手给因为虚弱而不停咳着的老王拍背,同时也没忘了继续用自己的方式来给对方宽心。
“我说你小子可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老哥我今天没啥要求,就想你看在我已经年长的份上饶我一命。
你是没几天活头了,可你说要临走了还把我给牵连上了,你到了地府能安心吗?”
自己刚才差点被胡轲的话给吓死,老王这半会儿刚缓过神来第一时间就想求这位爷放过自己,紧张之下,竟是连自己的辈分也主动往下降了一级。
“放心吧,这诏狱里密不透风,我就是放个屁都传不出三尺。现在这刑房里就咱们两个,这里说的话又怎么可能被别人给听去。”胡轲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年轻人,这诏狱可没你想象的那般密不透风。”老王再一次发出了警告。虽然自己的位置不高,可是诏狱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情,他却比指挥使毛骧还要清楚。
不过在发出这样一个警告之后,老王没有给胡轲思考的时间,而是直接将话题重新引回到了之前的方向,他心里也在害怕,怕这小子在情绪失控了之后,又说出什么逆天的话来。
“诏狱在外人眼中获取还有一层神秘感,但在陛下眼里不过就是一个腌臜的地方罢了。堂堂皇子的身份,怎么可能被发配到这样一个暗不见日的地方来。”
老王算是给胡轲之前的提问画上了句号。
“你既然说的这么肯定,那想必你心里一定是有答案的,那快说来听听,不要给我再绕弯子,毕竟我的时间不多了。”胡轲回道。
“按照我们之前的才推测,这家伙应该是洪武二年翰林学士朱升的孙子。”在胡轲焦急的眼神中,老王终于揭露了自己的答案。
“说说你们的理由。”
“其实也不复杂,这小子能来诏狱说明家里有点身份,不过也是因为来的是诏狱,说明他家里的背景并不深厚。现如今朝里,姓朱的高官也就那么几个。
这里边最符合条件的便是朱升。论及当初的地位,朱升可是给当今陛下提出‘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那位,单凭这九字方略就使得朱学士足够在把名字写在大明的功臣簿上。
不过不幸的是朱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