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自己父皇如此的鞭打,朱棣此刻也只得老老实实的站在那里挨着。
毕竟眼前这位执鞭者不但是自己的父亲,更是这个天下至高无上的帝王。
之后无论是出于忠孝之间的哪一条,他朱棣这个时候都没有任何敢反抗的心思与勇气。
不过实际上朱棣对于自己现在所遭遇的这一切,在心里还是有一个预期。
此刻鞭子打到他的身上,虽然疼是免不了的,但这种疼只是局限在肉体上并没有敲击到他的心里。
自从他开始在脑中谋划着,要将胡轲从这个地方救出去的时候,对于事情结束之后,自己要承担着什么样的责任,他心里就大致上是有个数的。
胡轲的身份就摆在那里,只要自己没有办法证明,他确实不是胡惟庸的侄子,那么这个家伙的死罪定然难逃。
而将这么一个朝廷钦犯,从严密防护的诏狱里边给送出去,本就是一件极为犯忌讳的事情。
再加上自己在这一过程当中,又是杀人又是放火的,整个诏狱内外被搅成了一团乱麻,这个时候自己受点责难也是难免的事情。
不过虽然朱棣在整个计划开始之前,心里就已经做好了准备。
可是当事情真正开始进行的时候,这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情,却并不是完全按照他朱棣的预计来的开展的。
放火这个事儿,对于燕王殿下来说,也并不是多么重要。
打伤几名狱卒,乃至打伤副指挥使这种事情,对于燕王殿下来说也不是特别关键。
横竖不过是犯了法,左右不过是罚点钱。
堂堂一位亲王,就是再胡闹再无法无天,你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最终解释权始终捏在皇帝的手里,这就使得底下的臣子,哪怕再看不过去眼,也不可能、也不敢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的指手画脚。
甚至可以说只要朱棣没有正面挑战皇帝的权威,那么他在朝堂之上的位置就永远是稳定的。
纵使会因为一些罪名而被暂时冷落,甚至圈禁几年,但最终他这位皇子也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被大明律直接给惩处。
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句话不能说完全不对,但它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能生效,那便是这个皇子昏了头,主动去挑战皇帝的时候。
也正是心底里有谱,自知道依着皇子的身份,就算闯出大祸来,也不过就是挨几顿骂,挨几顿打罢了。
朱棣这才能够放下手脚,在整件事情上面展现出一种异常的不冷静以及疯狂。
可是毛骧趁着自己惹出了这场乱局,趁机从诏狱里面逃脱这件事,却是朱棣万万没有想到的。
而很明显,这件事情正是触动了朱元璋的逆鳞。
等朱棣从胡轲那里得知,毛骧也在这场乱局当中逃脱的时候,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下来。
也正是因此,朱棣在意识到自己的确惹下滔天大祸之后,主动过来认罪,并没有丝毫在嘴硬的意思。
接连抽了好几鞭子之后,朱棣身上的本就破烂的衣衫此刻更显得凌乱不堪,甚至于在手臂的位置已经被鞭子末梢划出了一道血口。
诏狱里边厨子们的围裙质量也就那样,厚实的布条,此刻被抽成松散的模样,看上去的确有几分凄惨。
随后也不知道到底是心疼自己儿子还是手抽的有点累了,朱元璋把鞭子扔到了一边,愤愤的坐回到了原先的地方。
“接下来你也不要在京城待了,应天这地方太小,不够你燕王殿下施展的。”
坐在那里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怒火,朱元璋随后抬起头来,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向了朱棣。
“儿臣自知,犯了滔天大祸,已无颜再见父皇。待此地事故处理完毕之后,而臣即刻前往北平就藩。”
朱棣说完这句话挣扎着在地上跪了下来,此刻他身上依旧带着枷锁镣铐,任何一个动作做起来都不是那么的容易。
这一回他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之后,却尴尬的发现,枷锁在身的他并没有能力站起来。
于是只得继续趴在原地,以这样一种极度卑微的姿态,向自己父亲承认自己的错误。
“闯了这么大的祸,还想着要去北平做你的逍遥王爷?
我看你小子真的只是在嘴上反思罢了,这心里根本不拿这一回的错误当回事儿。”
朱元璋又一次愤怒了,随手就又抄起了一个木棍。
不过这一回他身旁的徐达,确实拦住了皇帝陛下激进的行为。
因为他从棍子的粗细看得出来,要是这一棍子真抡在燕王的身上,那自己这个女婿这一回免不了骨断筋离的下场。
“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咱也就不跟你多说什么废话了,在这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去北平从一个大头兵做起。
你也不要想着,你的岳丈会帮衬你一二。
实话跟你说了,丞相这一次要坐镇济南,已协调北平宣化一线的粮草补给任务
这一次负责带兵到前线的是李文忠大将军,朕已经跟他叮嘱过了,他绝对不会给你这个堂弟任何的面子。”
朱元璋愤恨的把话说完,而对面朱棣的脸色也瞬间惊恐了起来。
李文忠是朱元璋的姐姐的孩子,也就是他的外甥。
算起来这位大将军应该跟朱棣是同一个辈分的,不过实际上这位将军的年龄别朱棣要整整大上一轮。
同时李文忠也不单单是在年龄上碾压朱棣,更为重要的则是他早在朱元璋还在打天下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能争善战的将军。
从他的视角里看去,朱棣这个小皇子就和自己儿子是一般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