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在姚广孝,许诺这件事情将由他来处理之后,附近的村民才渐渐的散去。
今天的天气,虽然不似前几日下雪那般阴冷,但外表依旧咆哮着的狂风,对这群衣衫单薄的村民来说,也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
也因此瞧着今天份的热闹,暂时告一段落。
除去几个真心关心秦月茹的村民过来又叮嘱了一番,其他人都三两成行的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等人群彻底散去之后,胡轲转过头跟秦月茹不好意思的打了声招呼,随后他便被姚广孝扶着往村口的位置走去。
村口不远处,有一个众人临时搭起的佛龛。
小渔村的村民虽然生活不太宽绰,当然正是因为生活的无力抗争,使得他们还是竭尽全力给自己的信仰,找了一个可以寄托的地方。
这个由简易木板拼凑成的佛龛,虽然看上去十分寒酸,但对于胡轲和姚广孝两人来说,却也算是个非常不错可以避风的地方。
进得门来,姚广孝熟练的从袖带里面掏出了一沓纸递给了胡轲,并又从另一侧掏出了笔和墨汁。
不过这一回胡轲只是接过了纸张,却把对方递过来的毛笔给挡了回去。
在姚广孝疑惑的眼神之中,胡轲从裤子上自己缝制的口袋里边,把一个黑乎乎的玩意儿拿了出来。
“胡先生拿个碳块,是为何用?”
胡轲没有跟姚广孝解释什么,而是接着又从另外一个兜里掏出几张由芦苇杆编成的小片,缠在了那块儿明显经过打磨的黑炭上面。
准备好自己粗制的铅笔之后,胡轲才在纸上洋洋洒洒的开始写字。
“此事背后有人在策划。”
姚广孝这个时候也略微颔首:“这两件事情安排的如此巧妙,背后之人这一回是真的要拿你下刀子了。”
说完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
虽然摆在眼前的事情并不要命,但骤然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还是不禁把事情又往胡轲的逃犯身份想去。
胡轲这时候眼神也冷了下来,虽然他现在被逃犯这个身份束缚着不能大展拳脚。
但是如果有人真的想逼着他往绝路上走,他也不介意再使出手段,让对方知道得罪自己的下场。
不过现在具体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也就还没有到自己发力的时候。
胡轲浅浅的叹了一口气,然后重新将目光挪回到了姚广孝身上。
见胡轲看向了自己,姚广孝也立马会意,当即开口解释自己的来意。
“想来你也能猜到,我这回来并不是专门给你解未来的,只是恰好遇见了这回事儿,这才顺道帮你挡了一下。”
说话间姚广孝的眉宇间还暗藏着一份得意,自己虽然没有把事情完全摆平的多少也是替胡轲遮挡了一些麻烦。
不过转而他的表情又变得认真了起来,并且还换上了一副求人办事的模样。
“我今天来呢,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小忙。”
大和尚的话说完,胡轲眼角也立刻眯了起来,表情中多有调笑的意味。
他是不太相信姚广孝的说法。
他胡轲现在不过是一个躲在小渔村的通缉犯而已,一来没有钱,二来身体也不好。
如今的他除了满脑袋的想法之外,又哪里还能有什么能够值得一个在皇家一号寺院当僧人的家伙,求自己办的事情。
姚广孝这种说法在胡轲心里,就好比地主找贫农借粮食、当兵的找老百姓借砍刀。
“贫僧这一回是真的遇到难处,并没有跟胡先生玩笑的意思。”
瞧着胡轲那满脸嘲笑的表情,姚广孝知道自己这番话,并没有获取对方的信任。
不过他也没有责怪胡轲,毕竟这种事情放到谁身上都不会相信。
而看到姚广孝这一回表情不似作假,胡轲也把他的哂笑收了一收,表情逐渐回归正常。
“事到如今倒也没有什么好瞒的了。
贫僧并非是天界寺里的僧官,不过是庙里挂名的一个和尚罢了。
身上这身僧袍虽是朝廷恩赐,但当年僧儒大会之后,我并没有被任命为僧官。
按照朝廷制度,我应该即刻返回原籍。
可是我对此心有不甘,故而在天界寺寻了个挂单的机会。”
这一回姚广孝算是给胡轲交了自己的老底。
此刻这个简易的临时寺庙里边除了他俩之外,就只剩下了那一个个泥土捏成的神佛。
虽然姚广孝这个和尚,平日里并没有严格遵守寺规戒律。
可再怎么说,他终究是佛门中人。
面对着这一屋子的菩萨神佛,他姚广孝这个时候用哪里还能允许自己说上半句谎话。
这一次他的言语之间非但真诚至极,也把自己积压已久的那种不得志的委屈全部倾泻了出来。
“想我姚广孝自幼苦读,自以为习得一身治国安邦大计,却不成想陡然遭遇天下巨变。
家人四三逃奔,乡野毁于战火。
危难之际,幸得有大师相助,这才剃度入了佛门。
僧庙里蹉跎多年,未曾报心中之志。
去岁之时幸得圣上召集通儒僧人,贫僧这才生平第一次,有了进京的机缘。
只是无奈和道法终究浅薄,虽有幸一睹圣颜,却终不曾入得僧官之职。
时已苍老,岁已不序。
迁延至今,乃至天界寺诸僧也不得相容。”
姚广孝说着,脸上本就难过的表情,这时候更是又加上了几分痛苦。
看他那布满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