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爷,这群贱民就算闹起来又能怎么样?咱们家处理这些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别说是小渔村,这货连饭都吃不饱的家伙。
就是江边那几个被江水灌溉每年丰收的村子,老爷你想拿捏他们,那还不都是派几个人说几句话的就解决的事情。
现在咱们不过是收拾一个被人捡回家里,当姘头养的贱男人,再加上五个没有来路的光头,属下实在不知家主为何如此忧虑。”
作为一个自认为的智囊,为自己的家族排忧解难,自然是他的职责所在。
然而自己提出的建议,竟然被眼前这个没读过多少书的家伙直接给否定了,这让素来以读书人自居的这名书生心里多少有些不满。
不过他的这份不满,自然也不敢放在明面上,说起话来便转而成了另外一种形式对李善存的建议。
然而这名书生万万没有想到,他这番自以为火上浇油的计策,却反而成了画蛇添足的累赘手段。
这一回李善存倒是没有用眼睛直接瞪他,而是直接回过头来,反手就在他的脸上来回啪啪抽了两巴掌。
“老子今天就教你一个乖,老子我虽然现在看上去混了一份偌大的家业,这四里八乡像是没人能惹得起我似的。
可老子心里清楚自己这一切都是上面的一些大老爷从嘴里边漏出来的肉。
你以为老子这么些年,从上面请下来的那些人手都是空口白牙骗来的?
老子告诉你那都是本大爷我花了真金白银,才从上面那边求爷爷告奶奶借过来的势。
你以为原先那几个村子集体抗缴租税的事情那么快,平息下去就是仗着你家老爷我面子大吗。
你知不知道那几回都是老爷我给上面的那些神仙放了大血才平息下来的。
这个小渔村的这群贱民,是咱们可以随便借点人就把他们给搞定了,可你以为这人都是白解的。
上面的那些巨盆大口,他们借出来的是人,可吸回去的是你家老爷我的血。”
就对着自己旁边的这个破篓子,怒喷了一通口水之后,李善存像是觉得还不过瘾,反手过去又是两个大巴掌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而这个两个脸颊已经被扇得肿起来的,狗头军师这个时候也终于回过味儿来。
自己原本以为投靠了一个在地方上足够有实力,耀武扬威的乡绅土豪。
感情这家伙也不过是上面那些大老爷手里的玩物罢了。
一时之间突然参破了世界这么大谜题的这个狗头军师,脸上写满了一种惊讶与无奈。
而李善存这边在接连又扇了几个巴掌之后,心口的气也终于平了下来,他这一回不再去管那个脸已经肿起的狗头军师。
他转身就从土坡上往胡轲的方向走了下去。
就在刚才他跟自己狗头军师说废话的功夫,那边的胡轲已经被他手下绑成了一个粽子。
再三确认这个暴力狂,没有可能伤到自己的机会之后,李善存这才在两个随从的保护之下,一步步慢慢的走到了胡轲的身边。
“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原本李某也知道胡先生你是一个能打的主。
现如今看来,人家说你是个读书人,这一点倒也的确做不到假。
能在这种气头之上还能冷静下来,与我这种欺压良善的家伙冷静谈判,胡先生到果真不是什么凡人。
莫非今日与胡先生尚且处在敌对状态,李某都还真起了爱才之心,想要请胡先生到我府上为我出谋划策。”
李善存嚣张的走到胡轲身边,还过去大着胆子伸手拽了拽绑住胡轲上半身的绳子。
再一次确认这个绳子绑的足够紧,胡轲并不可能凭靠自己的力量挣脱开之后,李善存这才走过来站到了胡轲正面。
不过这一回胡轲没有展现出他开口说话的能力,而是略微嘟囔了一下嘴,表示自己现在不能开口。
而面对这样的情况,李善存也不着急。
胡轲的信息他都是了解过的,不能说话,这一点对于他而言也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今日不用胡先生开口说话,接下来我有几个问题想要问胡先生,胡先生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表示是与不是便行了。”
李善存用眼神示意自己两个手下散开站在一旁,他自己则凑到了胡轲面前。
当然他也没有站的和胡轲过分近,最少还留了一个避开胡轲的头锤和嘴咬的距离。
作为一名苟活的高手,这些要注意的点,他自然是掌握的极其熟练。
既然对方依旧是这般谨慎,胡轲这个时候也干净利落的点了点头。
“今日我所折腾这一趟所求之事,想必胡先生也是了解的。
现在既然事情已到这种地步,咱们两个之间闹得如此不愉快,那想来胡先生今日也不愿意听李某在此说这些废话。
索性胡先生也是个敞亮人,那李某也就不再绕弯子。
我今日所来只为了一件事,那就是想要胡先生那神奇的制盐法子。”
李善存说完这句话后,一双贼溜的眼睛也变得玩味了起来。
他并没有急着再说下面的话,而是略微往后退了一步,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等待着胡轲给自己的回应。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他的目光则是一寸不离的时刻盯着胡轲。
作为一个欺压百姓为乐的主,他对于其他人在自己要挟下的那种激烈情绪变化有着独特的好奇。
此刻尽管意识到自己面前站着的不是一个普通人,但越是身份不一样的家伙越能激起离散存在心理变态般的折磨人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