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已经落下帷幕。
李家派出来的随从,要么躺在地上跟着他们的家主一块儿痛苦呻吟,要么丢盔弃甲,忙急忙慌的朝着外围逃去。
虽然现在从场面上看上去,胡轲这边获得了大胜,但他心里清楚,这事情远远不会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结束。
对方的身份虽然非贵非官,但能在京畿之地盘横这么久,这个地头蛇也不会是一点背景都没有。
自己这一次闹的场面委实有些大了,这样的动静不可能不被外人所知道。
不过对于现在的胡轲来说,对于这种将要发生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也不是现在首先要考虑的事情。
胡轲俯下身子,检查了一下秦月茹的身体。在确定这个仍处在惊恐中的妇人没有致命伤之后,如何交代5个行僧把人给带回到寺庙里去。
这5个行僧听到这样的命令,十分的不理解,在他们看来既然大家伙是一块来的,那么走的时候势必也要一起走。
但胡轲没有跟他们多解释什么,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然后就转身朝着李善存的方向走了过去。
这几个人虽然心里还有些无奈,但看见胡监院这般决绝的态度,也不好再说什么,留下几声叹息之后,他们便带着秦月茹快速的离开了现场。
看着自己的队友顺利撤离之后胡轲也不着急了,走过去直接蹲在了李善存的身边。
这个命大的家伙中了胡轲那一箭,现在竟然还没有死,只是因为身体太过疼痛,迟迟的没有开口说话。
甚至在意识到,周围有人向自己靠近的时候,不知道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心理,李善存这个时候依旧死死的闭着眼睛。
“别装了,这箭矢在你心口往上三寸之外,这个位置只要你自己不作死的话,真想死都不那么容易。”
这一箭没有正中李善存的心脏,而是射在了他心脏往上,约莫半掌长的位置上。
箭矢之所以没有直插对方的心脏,这倒不是说胡轲没有真的想要对方的性命,而刻意把“枪口”往上抬了三寸。
真实的原因是胡轲的那把自己从天界寺给的物资里边攒起来的手弩,本身精度就不太高。
再加上方才射击的时候,漫天的沙尘以及狂风都对弩箭的产生了影响,最终这才饶过了李善存一命。
同时李善存身上的厚厚的肥肉以及在他那棉布外套里边藏着的锦衣,使得箭头进入李善存身体里并不太深。
甚至可以说从胡轲的视角里看过去,这个家伙现在躺在地上如此痛苦的表情里面,至少有一半都是刻意装出来的模样。
胡轲最是见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装腔作势的架势,即使此刻装死也是不行。
于是他走上前去,是一把就撕开了李善存伤口处的衣物,然后也不等这个倒霉的家伙反应过来,他抬手就把箭头给拔了出来。
而他这突如其来一下,不但让李善存放在好不容易止住的血,这时候又开始飙飞了起来,同时伴着血液一同飞出来的还有李善存宛如杀猪一般的嚎叫声。
这份痛苦的嚎叫,持续了好一阵之后,李善存的脑袋,才终于因为力竭而恢复了一丝丝的理智。
而他冷静下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用一种又惊又怒的眼神瞪向了胡轲。
“要杀便杀,要剐便剐。现在这么折磨于我,胡先生不觉得有些违逆于君子之道吗?”
这憋在身体里边已经被他污染过无数遍的陈旧血液喷洒了出去,这家伙脑袋倒反倒有了少见的一丝清明。
“君子之道?”猛然听见这话从李善存的嘴里说出来,胡轲都觉得有些搞笑。
而对方在看见胡轲这幅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之后,原本因为痛苦而被迫激发出来的一点勇气,这个时候再一次消弭干净。
李善存的眼神重新飘忽了起来,他不敢去直视胡轲的眼睛,同样也不敢再开口说些什么。
“你派人去我家里,用武力相逼于我的时候,可曾讲过君子之道。
你派人将那无辜的妇人掳走,并一把火烧了她赖以为生的家园的时候,可否想过君子之道。
你利用那个姓陈的贱人去折磨秦月茹的时候,这君子之道又被李大善人你,放在何处?
怎么现在轮到李大善人你遭点罪的时候,这君子之道就反而成了你这样大个人抬在身前的挡箭牌了。”
胡轲说着反手把刚才拔出来的箭矢放在了李善存的脸上。
他每一个反问的话说完,那还沾着血的箭头都会从李善存那胖大的脸上划过。
而对于现在的李善存来说,这箭锋划过的不单单是他的脸庞,更是宛如在他的心脏上来回摸索。
“那我最终不是还是把人给放了吗?
虽说那姓秦妇人是我派人绑走,但她身上那些伤可都是姓陈那个贱人干的,与我无关。
胡先生要真的对此事挂怀的话,我李某定当改日登门赔罪,您放心,我保证会赔给她们娘俩一笔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胡轲态度上的转变给了李善存一个错觉,他以为对方既然没打算要自己命便是准备饶了自己。
于是乎自以为找到了一个逃生的通道,他此刻面对胡轲的时候,言语间也多了几分给自己求生的意思。
不过他这种伎俩,胡轲自然是一眼就看穿。
“若是你以为把人最终放了,就能减轻你的罪过,那我是不是也可以说我把你胸口的箭拔出来了,就等于未曾伤害过你。”
胡轲说话间一脸微笑的把弩箭挪到了李善存鼻梁中间的位置。
然后在李善存惊恐的眼神之中,胡轲单手用力的握紧了箭杆,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