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辈子云烟都养在屋子里头,自然不知道“春满楼”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不过看着沈恪的面色紧张,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沈大人,这春满楼到底是个什么去处?”
“郡主,您还是不要打听为好。”沈恪沉着声音,面色古怪。
对他来说,郡主就像是天上皎洁的月一般的存在,白玉无瑕,不容任何玷污。
“为何?我瞧着那歌姬唱的不错,还想着打赏她呢。”
云烟单纯地以为。对面那花船多半是哪个官家的,船上在集会,特地请了个不错的歌姬来助兴。
结果她发现她说完这话,沈恪的面色便更加难看了。
“郡主,那是青楼的花船。”
云烟顿时尴尬住了。
她嘴角抽了抽,乖乖闭上了嘴,不再问了。
不过对面那歌姬却依旧卖力歌唱着,一首接着几首。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人前去阻拦,不多时,歌声便断了。
云烟朝着窗外瞥了一眼,已经看不见那青楼花船的影了。
“人家开门做生意,倒也不容易,便也不必为难了。我瞧那歌姬嗓音的确不错,没准日后,能有机会在宫中献唱呢。”
“此等身份,是进不了宫的。”沈恪面无表情地道出了现实。
云烟的面色一僵。
嗯,难怪被称为冷面修罗,这样的性子,的确不讨喜。
护城河河中建造了一个小小的凉亭,并不大,不过时常有文人骚客到此留下墨宝,以予后人观瞻。
听闻前些时候,一钱姓文人到此处一游之后,便留下一幅字谜。
至今大抵有半年之久,竟然无一人能猜得出来。
听得沈恪介绍,云烟早已跃跃欲试。
很快,船便靠着河心凉亭。
那里已经围着不少人,或仰头瞧着高悬着的灯笼上的谜面,或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或独自捏着下巴上蓄长的胡须思考着,好不热闹。
云烟站在窗子边上往外瞧了瞧,却一眼瞧见了个熟悉的人影,不由得眉头一皱。
沈恪并未注意到船外的人,只见云烟顿步不前,以为她是嫌外头人多嘈杂,便只让小厮去打听了谜面来。
“蟾宫一口小明塘,一只铁箭射南方,二十四条花街巷,巷巷能会做文章。”
沈恪手里盘着两颗黑亮的明珠,食指和中指不断交替转动着,嘴角随之扬起一抹邪肆的笑容来,“有点意思。”
此时花船已经靠了岸,岸上几个文人才子模样打扮的人也开始讨论起来。
“此人平日看来没少去春满楼,这‘二十四条花街巷’便可见一斑。”
“陈探花,春满楼你最熟悉了,以你看,这谜底是什么?”
“春满楼的确有二十四位头牌,这每个头牌都是一条花街巷,男人来来往往,可不都是进去做文章吗?”
这几个书生模样的人看着倒是一表人才,但一说起话来,却是下流的很。
“陈探花,你今夜又准备睡在哪一条‘花街巷’之中啊?”
沈恪脸上的笑意就在这一瞬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眼底充斥的浓厚的肃杀之意。
他那盘着珠子的手停了下来,另一只手则是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他已然动了杀心!
就在他准备起身出门的时候,云烟却忽然冒出来一句,“罗经。”
沈恪顿了顿,回头看了云烟一眼,有些不明所以。
可云烟抬起头来时,眼底却好似有了几分欣喜之色,“是罗经,谜底是罗经!”
沈恪原本提起的心算是放下了。
看来,她没有听见方才的污言秽语。
他眼中含着浅淡的笑意,“郡主果然才智过人。”
随即叫来一个小厮,命其将得出的谜底写在灯笼上。
那灯笼上实则已经被人密密麻麻写了不少所谓的谜底,但看起来都不甚贴切,且有的还很荒谬。
那小厮将“罗经”二字写上去的时候,众人稍加思索,顿时恍然大悟。
“这是你家主子猜出来的谜底?”
“嗯。”
“你家主子是什么人?竟这般厉害?新科探花在此,尚且都猜不出其中谜底。”
“我家主子低调,不愿告知姓名。见谅。”
小厮方才得了沈恪的吩咐,并没有高调宣扬,颔首弯腰跟众人道歉之后,便匆匆回到了画舫之中。
这画舫方才就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于是人们开始猜测,这画舫之中坐的到底是哪位王公权贵?
小厮回船之后,沈恪本不想逗留,惹人注意,正要吩咐船夫开船离开,却听得外头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不知船内是哪位高人,可否出来一见?”
沈恪两道英气的眉毛微微挑了起来,这声音的确很是耳熟。
他朝着小厮招了招手。
小厮会意,来到门外,挡住了外头求见之人。
“这位公子,方才我家主子说了,不便透露身份。还请自重。”
他都拒绝到这份上了,正常人也该明白什么意思。
可谁知道对方依旧厚着脸皮,朝着船舱里面高声说道:“在下乃是新科探花陈凌,您今日所猜谜底,与我所见略同,想来,您必定也是有学之士。我陈凌一向喜欢结交有才学之人,谈经论道,不知阁下是否赏脸?”
这话传入船舱内的云烟耳里,惹出一声冷笑。
他陈凌真以为凭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