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陈凌愤然离去的背影,云烟要说难过,那是一点都没有。
她早就看清这一大家子了。
真正薄情寡义的人,从来不是她。
看着散落满地的水果,云烟有些乏味的咂了咂嘴巴,“雨歌,你让账房先生盯紧库房,稍有风吹草动马上来通知我。”
虽然说库房上了锁,可谁知道陈凌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雨歌回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是!”
不得不说云烟这一招未雨绸缪玩得不错。
当天晚上,陈凌当真偷偷摸摸溜去库房,不巧被库房先生撞见,只能灰溜溜的走了。
顾翠芳多在珍宝阁待上一日,他的脸面就多丢几分。
拿不到钱,陈凌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房间内来回踱步不停。
想到云烟的决绝,心底不由升起几丝怨气。
都是一家人,分什么你我。
分明就是不想出银子,找什么借口。
嘴上说着爱他,却处处不宽容他的家人,真是恶心做派。
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陈凌咬牙拿出了自个私藏的银子去到了珍宝阁把人给赎回来了。
云烟不管,他却不能不管。
顾翠华可是生他养他的亲娘。
暂且不说丢脸之事,别人还会嘲讽他是个白眼狼不顾亲娘死活,这对他的仕途有着偌大影响。
万一再传到了皇上那里……
“累死老娘了。”
“哎呦,我的胳膊咧……酸啊!”
“……”
一回到家,顾翠芳毫无相信的四仰八叉倒在床上,嘴上一边抱怨一边叫骂,几乎要把那掌柜的祖宗都给问候了。
“改明老娘买了满身首饰就去他门口逛,让那狗东西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多大的客户。”
陈凌无奈的叹了口气,“娘,咱们日后,还是少买点首饰吧。”
他真的怕了。
万一娘再去别人店里闹事,真赔不起了啊。
顾翠芳有些不乐意了,“干啥不买。”
陈凌只好如实相告。
“娘……咱们没钱了啊。”
顾翠芳愣了很久,一道震天响的狮吼功差点没把陈凌的耳膜震破,“你说那一千八百九十八两那个小娼妇不愿意出?!你自掏腰包的?!”
在得到陈凌的再一次确认后,顾翠芳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晕过去。
“那,那咱们现在还剩多少钱。”
陈凌摇了摇头,不比顾翠芳好受到哪里去,“反正剩不多了。”
顾翠芳恨不得扯着陈凌的耳朵叫骂,“你真是气死我了!”
“那些银子是咱们攒了多久的,你竟然敢背着我拿去用!你想要气死我啊,哎呦,我的银子我的钱咧……”
陈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却是半句话都不敢应。
这边的事情被雨歌一五一十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云烟。
云烟全当听了个乐子。
两千两银子,陈凌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他们陈家人,在她身上捞的油水可真不少啊。
当天晚上,云烟用完膳洗漱好后刚要休息,雨歌就拿着一个小闸子进来了。
“郡主,这是沈大人派人送来的。”
云烟将闸子打开,里边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她丢失的嫁妆。
想想也知道,是陈凌拿去当掉换了银子被沈恪给赎回来的。
云烟看着首饰许久,心思旋转翻腾得厉害。
她不是傻子,能够感受出来沈恪对自己的不寻常。
可真要说那不寻常来自何处,她又说不上来。
一个太监……
越想思绪越乱。
云烟把盒子盖上,有些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好生收起来就是。”
“是。”
雨歌转身就要走,又被云烟给叫住了,“日后沈恪的事情,不是什么大要紧的,不必来告诉我。”
她摸不清楚沈恪的想法,这个男人看似会对她很好与旁人不同,可心思叵测深沉,让人看不透。
更别提手中权势之大,牵扯之多。
她虽感激沈恪对她多番相助,可有些事情还是能避则避,保持些许距离吧。
下人们按照云烟的吩咐,很快便将院子里的一间偏僻小屋收拾干净。
小屋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案桌跟一张简易木床,曾经是用来堆放杂物的,现如今收拾妥当了,也就变成了陈锦辉的住所。
陈锦辉仅仅住了两日就受不了了,叫苦连天一大堆。
“这床这么硬我怎么睡?”
“通风也不好,采光也不行,这让我更是不能好好学了,母亲,你给我重新换个房间吧,我实在是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正值酷夏,一到夜晚,就特别闷热,睡得他一身汗,难受得不行。
每每这个时候,云烟都打着哈哈,“苦学成才苦学成才,自当是要苦,才有才。”
“不好好磨练品性,日后再惹出祸端,我可就真的撒手不管了。”
简单两句话,就把陈锦辉的诉求跟前来求情的顾翠芳给打发走了。
笑话。
她还没有好好的“锻炼”陈锦辉呢,怎么可能会让他舒舒服服的。
对付这种白眼狼,自当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云烟自此当起了严母。
每日天不亮,就让雨歌去督促陈锦辉起来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