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公主皱着巴掌大的小脸,脸上全是热汗,浸湿在她五宫上,厚厚的结赋成一层薄雾。
芊芊落看着这只有孩童心智的青庭芷,心中五味杂陈,或许,或许,祸福相兮下这也是一种幸运。
她将芷公主皱蹙的眉头缓缓上手抚平,又用自己未染血的白袍将青庭芷满脸的薄雾擦开。
等公主终于憨呼,眉眼柔缓平展几分后,芊芊落才稳着脚步,慢慢离开了瑾幻宫。
东宫子夜的宫道一如既往灌漆着褪不去的黯暗,午夜值守的皇朝亲卫在各大宫门飞翘高悬的檐角处挂上了照明用的长信宫灯。
宫灯挂着羽铃,随夜风掀舞,在夜幕中明明闪闪,微眠的光亮像上了年纪的萤火虫,心有余而力不足!!
芊芊落躺在东宫宫殿的琉璃瓦上,看着帝宫宫门外无数浮虚晃动的宫灯连成的一片灯海,只觉得这帝宫从未有游子的归途。
她没有去管右肩肩膀上的箭伤,任由它结血,凝块,撕痛。
芊芊落想打退堂鼓了,毕竟她还没入朝堂,却成为了别人权谋下的棋子甚至是弃子。
嗝屁儿系统也没告诉她接下来的小说剧情发展,所以,她哪来什么勇气去应付小暴君。
这小暴君才十一二岁,城府之深,心思之缜密,心肠之狠毒让她自愧不如。
小暴君是这样,前朝又会好到哪里去!
芊芊落一想到这些,头疼的很,索性直接不想,倒在东宫宫墙的琉璃瓦上,闭目养神。
小暴君也躺在东宫观星阁的狐皮大椅上,盯着还带着箭伤的芊芊落一晚,一夜未眠。
翌日!!!
掐着卯时的时间,她赶回犬殿,处理好肩膀上的伤,才让一众宫女进殿给自己换衣洗漱。
“落公子,这是用吾帝赏赐的锦匹经由织造局新裁好的新衣!!!”
“哈哈哈!!落公子,这朱红色的小袖圆领袍当真衬得您更加丰神俊秀,矜贵无双!!”宫女殊儿踮起脚尖为芊芊落平整肩膀上的皱褶,满是称赞。
"哈哈哈,我自己整平吧!不麻烦殊儿姑娘了,姑娘的一双手怎能为贱民平整衣袍呢?这着实遭贱了姑娘!!”
芊芊落身形一顿,往后退了一步,抓住殊儿的手,不让这女杀手碰到自己右肩膀处的伤。
薄衫敞胸的殊儿急忙将落公子扯住自己的手撤回,又垂手作揖,慌慌张张的离开了犬殿。
”唉!!殊儿,怎得这般慌乱?!”殿门外等候的玉兰出言问道。
“玉兰姐姐,您瞧瞧殊儿脸上的羞怯,一看,一看就是对这落公子动了心思!!”殿门另一侧吾帝刚赏给太子的宫女织儿满是讥讽,还不忘将芊芊落换好的脏衣服扔给殊儿。
“织儿,你不要这样!!"同是吾帝赏赐给太子的宫女,锦儿则软着语气,连忙上前将落公子的脏衣服拾起。
“殊儿,你没事吧!!织儿只是随便说说的!!!"锦儿拿着脏衣服,上前安抚。
“哼!锦儿,这犬殿贱民的衣服你都敢拿,也不怕脏了自己的手!!”
“我看这落公子日夜与兽类同居,食膳也是席地吞食,当真怪贱!!”
芊芊落正将长发用朱红色的锦带高高束起,又稳了稳殊儿姑娘给自己戴在头上的绛红色细抹额,刚抬脚出殿门,就听见了这样的话。
“参,参见落公子!!”锦儿连忙将织儿扯跪下地,给她行礼。
“参见落公子!!”其余一侧,玉兰带着殊儿和自己的女婢也下跪行礼。
“无妨,耽误各位姑娘了,落某告辞!!”
“殿阶冷寒,快快请起!!!"芊芊落支着身子,等宫女都起身后,才拂袖去往庭羽殿。
“哼!!贱民!!”织儿生气的起身,甩了甩袖就气鼓鼓的作势离开。
“唉呀!!织儿!!!”
“玉兰姑娘,我先去追织儿去了!”锦儿也小跑着,追上了生气跺脚的织儿。
待两位皇婢离去,玉兰立马示意手下进入犬殿搜查太子要的那支冷箭。
"殊儿,辛苦你了!”玉兰安慰着身侧的殊儿,拍着她的脑袋。
“阿姐,落公子避开了触碰,殊儿不知道他右肩上是否有伤?!”殊儿抬眸说道。
“无妨,走吧,去后厨添膳!!”
“是!!!”
一众宫女气息屏然,如死尸一般离开了犬殿,往后厨走去。
庭羽殿!!!
这次太子不让芊芊落生炭了,反倒是让他吃完自己早膳吃剩下的残羹剩食。
太子身后的亲卫和皇婢听到太子的命令,也是十分疑惑。
芊芊落身姿欣长,今早又换了身朱红色的锦袍,高高束起的一头青丝好不招摇的晃在空中,极尽少年风流。
梅子叶看着新换了身袍服的芊芊落,也在心里感叹,人靠衣装马靠鞍。
芊芊落刚踏进卯时的庭羽殿,瞬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瘫靠在虎皮大椅上的小暴君,也将古书置到旁边的矮塌上,淡淡问道:“落公子好不风流,一袭锦袍加身,让本宫还以为是哪家盛族贵子来我庭羽殿呢?!"
相比于芊芊落的少年风流,一身赤红蟒袍的青庭羽则显得阴冷柔魅,少年太子未长开的脸上仍然坠着些婴儿肥,眉眼间的稚气也尚未褪现。
“贱民惶恐!!多倚仗太子盛恩,贱民才得以着了一身新装,做成了一回活人!"
芊芊落听完小暴君十分讥讽,十分冷意,十分肃杀的称赞后,立马磕头谢恩。
庭羽殿的香熏燃了好几刻,抑沉沉的浮晃在殿中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