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质问,陈默只觉得心头一凛。
他刚想转头解释,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他伸出双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同时构思着等下该用怎样的角度落地。
只是他预想中的殴打并未出现,陈凤燕急匆匆的跑到他的面前,一把夺过了他手上的亵衣:“登徒子!”
无端被骂的陈默顿觉十分无奈:“我不是故意要拿你的衣服的,是刚刚院中起风,这才将你的衣物吹到了我的脸上!”
闻听此言,陈凤燕顿时变得更加气恼:“再敢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陈默无奈,只得放弃解释。
昨晚刚被锦衣卫折腾一番,今天又在殿上向朱棣道歉请辞,经过这一连串的折腾,陈默已经无力反驳陈凤燕的误会。
他无奈叹了口气,转头回了书房。
这里虽然是陈家之前的宅邸,可这里现在却归属他陈默。
只是出于尊重,陈默并未住进卧房,而是选择在书房容身。
看着陈默那略显落寞的背影,陈凤燕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柔情:“书房里没有床榻,你还是搬去卧房居住吧!”
陈默闻言,转头看向了陈凤燕:“孤男寡女怎能共处一室!”
陈凤燕闻言秀眉微蹙:“真不知道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我已经将我后院的闺房收拾出来了,从今天起,你住我爹的房间,我住后院的闺房!”
闻听此言,陈默微微点头,转头去了院中的主卧。
片刻过后,房中便传出了一阵轻微的鼾声……
此时,北镇抚司。
陈铎被绑在刑具之上,身上布满了鞭痕。
纪纲手中握着皮鞭,脸上怒容满布:“你这个废物,我不过是让你去给陈默找些麻烦,没想到你竟然将麻烦找到了咱们北镇抚司!”
纪纲说着,抡圆了胳膊,又在陈铎的身上猛抽了两下。
陈铎上身的皮肉已经被皮鞭抽的翻卷,血迹流满了他的全身,疼的他呲牙咧嘴。
“大人,我也没想到情况竟然会变成这样,谁知道那陈默竟然会偷偷纳妾,而且还被咱们撞破了好事,我不也是想着快些找出他的把柄好,能让您在陛下面前将他彻底扳倒嘛!”
闻听此言,纪纲怒意更盛:“是啊,你想让我在陛下面前尽快将他绊倒,结果却让他职位一升再升,他现在不仅没有被罢免官职,而且还成为了翰林书院的首届院长,陛下甚至已经决定将太孙送到翰林书院,交由他来亲自培养。”
“若是太孙日后被册封为太子,那他可就是实打实的太子少师,身份甚至还在方孝孺之上,到了那个时候,咱们北镇抚司还能有好果子吃吗?”
说到此处,纪纲变得更加恼怒,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来越大。
直至陈铎被打的血肉模糊,纪纲心中的怒气这才削减几分。
他随手将鞭子丢到一旁,同时转头对身边的手下说道:“把他送去医馆,千万别让他死了!”
陈铎虽然只是一名旗官,可那也是朝廷在册的七品官职。
如果无故死亡,那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肯定要付主要责任。
纪纲叮嘱了手下两句,随后便准备洗手离开,就在这时,他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纪大人好大的脾气啊!”
纪纲闻言,身体不禁一颤。
这声音他是在再熟悉不过,这分明就是奉命掌管北镇抚司的赵王朱高燧!
他弓起身子,转向身后,脸上也流露出了一丝谄媚的笑容:“赵王爷,您怎么来了!”
朱高燧闻言冷哼了一声:“你们锦衣卫干的好事,本王这不是来给你们擦屁股了吗?”
纪纲闻言脸色骤变:“赵王爷,昨天的事情……”
“嗯,昨天的事情本王都已经知道了,你们这群锦衣卫不尊陛下旨意,擅闯官员宅邸,纪大人,我看你是嫌命长了吧?”
见朱高燧动怒,纪纲连忙解释道:“赵王爷,这件事情并非是我们的本意,我也是看那陈默最近日益骄横,所以才想借机敲打他一番。”
“只是下官万没想到,陈默竟然会主动将实情闹大,甚至闹到了陛下那里!”
纪纲自以为做事缜密,天衣无缝,却没想到陈默压根不按常理出牌。
只是主动阐明这一招,便逼的纪纲不得不低头。
“纪纲,别以为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是多大的官职,实话告诉你吧,你不过是我们朱家豢养的一条狗而已。”
“做狗就要有做狗的觉悟,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要想着替主人做主!”
“陈默最近日益骄横,那不仅仅是因为有方孝孺做靠山,同时也是因为他有真才实学,如此才能得到陛下青睐。”
“他现在是如日中天,而你,不过是陛下的马前卒!”
“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我希望你心里能有些分寸,下次要是再惹什么麻烦,别打着我北镇抚司的旗号,老子可背不起你们的黑锅!”
纪纲将头压的老低,脸上满是谄媚的神情。
只是朱高燧并未发现,在他的眼底此时已经闪过了一丝怒容。
朱高燧之所以会因为此事出面,并不是为了刁难陈默,而是为了敲打他。
这让纪纲的心中变得更加烦闷,同时也从心底恨及了陈默。
朱高燧言语敲打了纪纲两句,随后便命他率领手下离开。
纪纲睚眦必报的性格朱高燧自然十分了解。
他之所以会说出这番话来,主要就是为了挑起纪纲和陈默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