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板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哗然。
大明有着明文规定,商贾不得穿着丝绸。
只有达官显贵,或是富家公子才有资格穿着。
陈默虽然穿着一身丝绸长衫,可是却并不显得有甚贵气。
正因如此,所以这老板才会对他如此轻视,压根就没有将其放在眼里。
陈默自然也知道这老板是将自己当成了小人物,可是他偏偏就是要打压一下对方的锐气。
明朝商贾地位最为低下,陈默身为朝廷命官,尤其会让对方如此折辱!
看着陈默随手拿出的这只鬼工球,在场众人无不结舌。
其实陈默对于这鬼工球的价值早有揣夺,毕竟是暹罗国进贡的宝贝,想来价值也不会太低。
陈默手中提着鬼工球,笑眯眯地对那老板说道:“你不是觉得我买不起你这里的东西吗?那我现在就将这东西压在你这。”
“等下我再让人送钱过来,你看如何?”
这鬼工球可是国宝,而且雕琢的质地纤薄,极易损坏。
陈默不将这东西放在眼里,那是因为这本就是朱棣所赐,之前进攻的那些国宝里,这只鬼工球应该算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这是朝廷赏赐之物,他自然没有资格随意处决,否则他恐怕早就将这些东西全都尽数卖掉,换成银两了。
虽然他现在也是衣食无忧,还有朝廷赐下的宅邸。
可是这些东西放在他的手里,却也如同废品一般。
不过这东西在他的手里如同废品,可在这些老板眼里却是万万碰不得的。
他们这些商贾虽然腰缠万贯,但却是整个大明朝中地位最为低贱的存在。
他们虽然还没搞清楚陈默的身份,可是就从对方随手拿出的这件东西也能看出,陈默的身份绝不像是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况且对方已经言明,此物乃是暹罗进贡的国宝。
而且他的这个说法也已经得到了另一位老板佐证。
如果他还敢将这东西扣押在店里,那可就是触犯了忌讳。
陈默到时若是追究此事,将他直接下狱也不无可能!
想到此处,这老板脸上闪过了一丝痛惜的神情。
可随即他的表情又从痛惜转变成了谄媚。
这支玉簪价格的确不菲,他虽然经营着这么一个弱大的玉器行,可要随意送出,却还是颇为肉疼。
怎奈何陈默已经看上了这样的东西。
他就算不想割爱,也招惹不起对方。
他手捧着玉簪,笑容满面的来到陈默面前:“这位大人,是草民有眼不识泰山,这才冲撞了您和夫人。”
“既然尊夫人对这玉簪如此喜爱,那还请夫人务必收下,就算是草民聊表寸心!”
他手捧着玉簪递到了陈凤燕的面前,可陈默却伸手直接将其挡住:“老板实在太客气了,您这东西如此贵重,本官可是收不起啊!”
陈默之前就连那些学生家长的礼品都能退回,又更何况是一支不起眼的白玉簪子。
他教授的那些学生哪个不是官宦家中的公子,他们的老子哪个不是腰缠万贯,权倾一方的重臣。
可是即便如此,他却仍能够面部红心不跳的将对方行贿的物品送回。
如今这一支小小的玉簪子就想让他破例,那他岂不是要被旁人看轻了!
陈默将老板挡回,同时笑着对其说道:“本官这次出街,为的就是给自家娘子挑选一件心仪之物。”
“只可惜这次出门未曾带够银两身上只带了这么一件暹罗国进贡的国宝。”
“不过既然有兄台已经为此估量了价格,况且这又是朝廷御赐之物,想要留在你这里用作抵押,想来应该是绰绰有余。”
“既然本官已经决定了,那就烦请老板不要推辞了,这玉簪我今日是必须要拿走,至于这只鬼工球,晚些时候我也自会派人来取!”
这老板眼见自己推脱不过,头上立刻渗出了汗珠。
他要是将这支簪子送给了陈默,那最多只是出一点血,这样虽然会造成损失,可起码不至于招惹性命之危。
可他若是真将这只鬼工球留下,那可就是私自收取朝廷贡品。
陈默若是一个小肚鸡肠之辈,要是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那他这条小命定是难以保全。
想到此处,这老板的额头便已经流下了汗水。
而陈默对此则是毫不在意,他先将那鬼工球放在了柜台,后又接过那支玉簪,并将其插在了陈凤燕的发间。
为陈凤燕亲手戴上玉簪之后,陈默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笑容:“娘子觉得这玉簪如何?”
“嗯,的确漂亮,不过三百两银子的价格着实有些贵重!”
“欸,既然是我送给你的东西,那你就不要推辞了,这三百两银子对于你我来说虽然贵重,可是对于在场的各位来说却算不得什么。”
“为夫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千万不要让我丢了脸面!”
陈默这话看似是在劝导陈凤燕,可实际上却是暗有所指。
他刚刚在与那老板拉扯的时候,也留意了这店里所摆放的各式玉器。
虽说这间店铺开在京城,货品售价理应不低。
可是这动辄几百上千两的价格,却也不是寻常百姓所能承受。
况且这里今天还聚集了这么多的客人,如此看来,这些客人也多是穷奢极欲之徒。
陈默所说的这番话,为的就是要点醒这些客人,让他们有所警觉。
这京城百姓所过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