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炳瑞这一路上闲庭信步,就像是在自家后院闲逛一般。
可是被他藏在车里的白管家却因此吃尽了苦头。
这马车本就十分颠簸,再加上压在他身上的麻袋十分沉重。
这些麻袋晃动之间竟然将白管家喘息的空隙完全堵死。
白管家虽然能够在这些麻袋的挤压之下勉强喘上口气,可却还是感觉胸口十分憋闷。
再加上这一路还要经过许多盘查,经常需要停下马车,这一路上走走停停,不知耽搁了多长时间,而白管家也在这一路上的颠簸中彻底磨平了脾气。
想他以前好歹也是白府的大管家,虽然一切都要为白兆谦服务,可是好歹也算得上是一人之下的存在。
他之前哪次出门不是宝马香车,可这次却偏偏落得了一个如此下场。
他现在甚至都开始后悔背叛白兆谦了。
早知如此还不如先留在白兆谦身边,等什么时候见形势不妙,再行逃跑也不迟。
不过他也知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自然自己已经上了东厂的贼船,那就只能一条道跑到黑,否则现在反悔他只能落得一个两面不是人的下场!
这马车在城中兜兜转转,转眼间便已经离开了城中。
白管家在车中憋闷了许久,现在终于可以透上口气。
他将压在身上的麻袋全部推开,随后撩开车帘,看向车外。
此时他们已经来到城郊周围,已经在看不到之前如城中那般密集的守军。
见此情景,白管家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苦笑:“没想到啊,没想到我白文举有朝一日竟然也会落得如此田地!”
耿炳瑞转头看了白文举一眼,同时冷声对其说道:“你现在能落在我的手里,那也是你三生有幸,如果你落在白兆谦的手里,那你现在早就被抽筋剥皮了。”
“你没看刚才城里的架势闹得多大吗?白兆谦现在肯定对你恨之入骨,你现在能留下一条性命在这里感慨。这已经是老天赏脸了!”
白文举闻言点了点头:“你这话说的倒也没错,要不是有你相助,恐怕我还真没这么容易离开城里。”
“不过说起来也是我时运不济,我也没想到城门竟然会在今天突然封闭,更没想到我手下竟然如此愚蠢,连一个小小的任务都能做错。”
如今两人已经不再像是之前那样的敌对关系,白文举已经落入到了东厂的手里,接下来他还需要仰赖耿炳瑞等人的保护,所以他现在自然不会再向耿炳瑞隐瞒任何消息。
听到白文举的自怨自艾,耿炳瑞笑着对他问道:“既然现在闲来无事,那你不如说说你为何会被逼的逃离白府?你好歹也是白府的大管家,按理来说绝对不至于沦落到如此境地!”
白文举无奈叹了口气,缓缓开口说道:“我沦落到这步境地,还不是全都拜你们所赐?”
“你应该知道白金辉被你们俘获的事情吧?”
“这件事情我当然知道了,那天我也在场,而且闹的动静还不小!”
“嗯,这件事情我们也知道,而且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件事情,那就是白兆谦下令处决了所有之前帮他在码头勒索百姓的扶桑武士,并准备将他所犯下的所有罪行全都推卸到这些扶桑人的身上。”
“这群扶桑人如今已经被杀,就算将所有罪责全都推卸到他们的身上,他们也无法辩驳。”
“只是百密一疏,我们之前执行任务出现了一点小小的错误,致使一名扶桑武士并没有被杀死,反而带着记录着白兆谦罪行的那些资料跑到了陈家村。”
“我昨晚委派手下想要斩草除根,将这名逃跑的扶桑武士彻底处决,却没想到陈默竟然提前做好准备,将那名扶桑武士与白金辉互换了位置。”
“我那些手下昨晚执行任务太过匆忙,未经查验真身便直接将其杀了。”
“等将人头带回去的时候我才发现被杀的竟然是白兆谦之子白金辉,可是再想补救却也已经晚了。”
“白兆谦对于他这个儿子可是十分看重,如果知道他儿子死在我的手里,那他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到时就算是将我挫骨扬灰恐怕也不会解气,我只怕他会因为这件事情而迁怒我的家人!”
“再加上我之前还掌握了他那么多的罪行,还帮他做了那么多见不得光的事情。”
“松井石山已经死在了他的手里,如果朝廷真的要彻查此事,那我最终恐怕也将难逃一死。”
“我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叛逃白府,我可不想在那里白白等死,更不想因为这点小事而葬送了我全家老小的性命。”
“本来我已经将所有金银细软全部收拾完毕,却没想到今天早晨突然赶上城门封闭,非但没能离开屏南府,反而还被白兆谦发现了我的行踪。”
“等我发现无法出城的时候,再想回去也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将所有之前的东西全都带了出来,只要他早晨发现我不在府中,就必然会查出我已经叛逃。”
“我原本想在那个客栈落脚,却没想到中途遇到了你,本以为能够趁城中防守松懈的时候偷偷离开,却没想到最终竟然还是落到了你的手里!”
白文举说这番话的时候,言语中充满了对于耿炳瑞的不满。
而在听到了白文举的这番抱怨后,耿炳瑞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你想要保全你的妻儿,和我们合作就是最好的选择。”
“既然你也知道白兆谦最终必然会对你进行清算,那你就必须要与我们合作,只有这样才能够保住你这一条小命。”
“别看我们大人在朝中的官职并不算高,可是我们大人却是陛下身边的近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