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川此言一出,小顺子和小德子立刻全神贯注的听了起来。
他们两人主要负责东厂。
平日里也免不了要和犯人打交道。
要是真能和这位学上两手,那对于他们日后的工作自然能够起到极大的帮助。
两人面容严肃,同时坐到了陈青川的身旁。
陈青川喝了一口茶水,缓缓对三人开口说道:“我们那时对于江洋大盗,响马绿林所采用的手段就是用刑,大理寺刑法众多,哪怕是铜皮铁骨,天上的神仙,到了那里也被要扒下一层皮来!”
“我们平常所用的刑法千变万化,而且主要讲究一个只有内伤,看不见外伤。”
“毕竟这些犯人在送到我们那里,过了一遍刑具之后还要过堂受审,如果真的在其身上留下了伤势,那我们也无法向上差交代。”
“至于那些身份显赫,无法用刑的官员,我们主要则是会威逼利诱,以其家人作为威胁。”
“这种手法我想你们应该也经常运用,毕竟人都有感情,谁都不是金石筑成,能做到断绝情愫,所以这个方法每每也会奏效,只不过相较于用刑来说可能更加卑劣!”
威逼利诱这个办法陈默之前的确使用过,而且一连生效了两次。
最成功的那次当属于是在李琼儒的身上。
李琼儒为了保全妻儿,甚至不惜服毒自杀,可最终却在看到自己妻儿之后,将所有的秘密全都交代了出来。
直至如今,郑秀娥母子还在陈府受到保护。
而陈默对于这套流程也可谓是十分熟悉,在听到陈青川提起此事后,他的脸上不禁流露出了一丝笑容。
一看到陈默的脸上流露出微笑,陈青川便知道对方肯定有过这样的行径。
不过说完前两个办法之后,陈青川突然面色一沉,严肃说道:“前面和你们说的两个,不过都是微末伎俩。”
“虽然屡屡能够成功,可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些浅显手段,无伤大雅。”
“如果真的遇到了刺头,那仅凭这两个办法,恐怕还难以从对方的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来。”
“所以无论是用刑还是逼迫,这其中都存在有或多或少的问题,一旦操作不当,不仅无法从对方口中问出有价值的内容,还很可能会逼得对方鱼死网破,最终落得一个失败的下场!”
“要说真能起到作用的审讯办法恐怕还是第三种!”
“什么办法?”
说到这第三种办法的时候,陈青川明显卖了个关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脸上流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此时三人已经被他勾起了兴趣,见他故作高深,于是纷纷凑到他的面前,和他打探起了这第三种办法。
见三人这副求贤若渴的模样,陈青川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
“这第三种办法就是想办法勾取人心中最深处的恐惧,并用恐惧的力量强迫对方开口。”
“人如果被惊吓到了极点,那就会不受控制的交代出他所知道的所有东西。”
“而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就是为了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和你们两人说句题外话,你家大人小的时候曾经被狗咬过,那时我还未曾入仕,你家大人那时十分顽劣,而我对他也疏于管教。”
“一次他出去玩耍,不小心招惹到了邻家的看家狗,被狗咬坏了衣服,从那之后他对狗就有深切的恐惧,甚至直至少年时还不愿提起。”
“就是因为他当初曾经遭遇过此种危险,所以才会打从心底对狗产生排斥。”
“如果你家大人落到了我的手中,那在审讯案件的时候,我一定会将他关在一个满是恶犬的密室,想办法逼他招出口供。”
“只有人在面临自己最恐惧的危险的时候,他才会选择说实话,因为人都是害怕受到伤害的。”
“我当初就曾借用这个办法破获过几桩奇案,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在大理寺中站稳脚跟。”
“白兆谦虽然是当地父母官,可他做了这么多的亏心事,我就不信他能什么都不害怕。”
“如果你们真想听到他亲口交代原本的罪证,那你们就应该另辟蹊径,想办法诱导出他心中最原始的恐惧。”
“白兆谦的资料都在你们的手中,难道你们对他好恶还不了解吗?”
陈青川真不愧是老江湖,这番话说下来的确让三人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听完陈青川的这番讲述后,三人同时对望一眼,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诧的神情。
虽然陈青川刚刚说的道理比较粗浅,可这偏偏是他们之前未曾想到过的。
小顺子手托下巴,口中呢喃道:“我记得白文举好像说过,白兆谦十分笃信鬼神之事,每年过年之前都会让他召集僧道两家的修士前往家中超度亡魂。”
“没错,他还将自家后花园改造成了一片乱坟岗,将他之前杀死的那些无辜之人全都埋葬在了自家后花园中!”
经小顺子这么一提醒,陈默也想起了白文举之前为他提供的资料。
而在听完两人的叙述后,陈青川的脸上流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你看看,现在这不就已经知道他怕什么了吗?”
“如果真想从他口中撬出有用的东西,那不妨从这方面入手,对他进行一番威吓,这样一来,说不定他就能亲口交代自己这些年来所犯下的罪行。”
“不过这件事情说来倒也麻烦,害怕鬼神不像其他东西,毕竟其他东西都有实体,可是鬼神却是无形无质的东西。”
“虽说民间对于鬼神之事向来比较幸福,可是老夫却对这些说法,保持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