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默这话说的虽然模棱两可,但却还是让钟阿四的心中涌现出了一丝希望。
钟阿四闻言当即点头,并对陈默表起了忠心:“只要大人能够留得阿四一条性命,莫说是让我交出子母雷的制作工艺,就算是让我从此以后为您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阿四也是心甘情愿,绝不会有半点怨言。”
“只是在此之前,我希望大人能够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阿四自知罪业难赎,不求朝廷能够对我宽宏大量,只是如果朝廷不愿赦免阿四的罪行,希望大人能够保全我妻儿一条性命,孩子还小,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事情受到波及!”
陈默闻言点头说道:“这一点你尽管放心,我朝没有连坐的惩罚,而在本官这里,更没有父债子偿的这一说法。”
“只要你愿意为朝廷效力,那你就能够洗清自己身上的罪孽。”
“就算到时陛下真不愿意饶你这条性命,我陈默也自当保你妻儿衣食无忧!”
陈默最后这番话说的可谓十分笃定。
而在这件事情上,他也的确没必要去骗钟阿四。
想那李琼儒,与皇爷暗中勾结,甚至意图在皇帝出京的路上截杀当朝皇帝,可在对方交代出了陈默所想知道的东西之后,陈默却还是履行承诺,保住了他的妻儿。
陈默对待一个反贼尚且能够如此,更何况是对待钟阿四这样的一个江湖流寇呢!
听到了陈默,最后这句回答,钟阿四总算放下心来,他对陈默拱了拱手:“既然如此,那阿四就多谢大人关照了……”
就在两人说话之际,小顺子和小德子也提着两颗人头走了进来。
那两颗人头似乎刚砍下来不久,脖颈的伤口处还滴滴答答流着黑血。
两人提着人头并未进门,只是站在院中。
可是即便如此,钟阿四却还是闻到了一股土腥味和血腥味混杂的气味。
他转头看向身后,便见那两颗人头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眼睛泛着无神的死光。
钟阿四在江湖上为非作歹,这些年来死在他手里的百姓也可谓是不在少数。
所以在看到这两颗鲜血淋漓的人头的时候,钟阿四的心中全然没有半点波动。
他原以为身为读书人的陈默可能会被这个场景吓到,却没想到陈默更是胆大,竟然直接来到了两人面前:“这是从尸体上砍下来的?”
“没错,依照大人的吩咐,这是从那群扶桑人的尸体上砍下来的。”
“嗯,这件事情做的不错,想来那白兆谦也不会检查的太过仔细!”
原来两人出门前,陈默曾和他们说过一句学以致用。
这两人跟随在陈默身边这么长时间,对于陈默的心思自然揣测的十分清楚。
一听到陈默的这句提醒,他们两人心中便有了计较。
陈默言语中表达的意思十分简单,那就是让他们随意挑选两颗人头,再为其画上平田一郎和白文举的妆容。
至于那真正的平田一郎和白文举,陈默自然是要保证他们不受伤害。
这两人可是日后指正白兆谦罪行的关键证据,如果真将他们两人杀了,借此换取白兆谦的信任,那岂不是因小失大?
这种赔本的买卖,陈默自然是不会做。
可是在看到那颗神似白文举的人头的时候,钟阿四的心中却不免还是有些慌张:“大人,莫非这两颗人头全都是易容过的?”
“没错,三天之前,松井石山曾带领手下武士来到此处刺杀本官,那次不仅是松井石山被斩落了一条手臂,就连他的那群手下也是损失惨重。”
“我命人将那些尸体全都掩埋在了村外,却没想到今天竟然起到了作用!”
陈默这番话说的可谓是十分平淡,似乎摆在他面前的并不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而是两个刚从地里拔出的萝卜。
钟阿四的嘴角一阵抽搐,心里暗想着陈默还真是好算计。
他自以为自己已经算得上是心狠手辣,可是与这为了搜罗证据,不惜鞭尸的陈默相比,恐怕还是有些不如。
陈默看出了钟阿四的想法,于是笑着对其说道:“本官也是为了调查有关于白兆谦的这些罪行,所以才会命人将这些尸体重新挖出,砍下头颅。”
“人死如灯灭,这具肉身皮囊不过是一件负累而已,本官能让他们入土为安,不至于被曝尸荒野,这就已经仁至义尽了,现在不过是借他们的项上人头一用,也算是帮助他们积累死后阴功了!”
钟阿四还要仰仗着陈默保全自己的小命,所以面对陈默的这番歪理邪说中,阿四只能满脸堆笑的点头附和。
陈默命人将这两颗人头装入袋中,随后将其交给了钟阿四:“你要赶在天亮之前将这两颗人头带回白府。”
“白文举跟随在白兆谦身边多年,白兆谦对他可谓是十分了解。”
“你只有在天亮之前将这颗人头带回去,并借此向其复命,才能够麻痹他的神经,让他不至于仔细检查这颗人头。”
“明天晚上你就在白府外围等候我们,我们在抵达白府之后会想办法与你联络。”
“记住,只有配合本官的行动,你才能够保全自己妻儿的性命,本官到时也会向朝廷请命,希望陛下能够留你一条性命。”
“至于结果如何?这还要看你自己的造化,如果你这次能够专心配合本官,那本官到时还能在陛下面前替你美言两句。”
“日后的结果如何,全都要看你自己这次如何行事,钟阿四,本官再劝你最后一次,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陈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