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人这话说的没错,本官手里的确掌握着东厂的指挥权,可是有一句话你说错了,那就是东厂并不由我率领。”
“自从东厂创建以来,率领东厂的权利便一直都在陛下的手里。”
“东厂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也全都听从于命,而我不过是帮助陛下协同管理,从来没有想过要私下调遣东厂,更没有借用东厂报复同僚的行为。”
“周大人这番话看似说的铿锵有力,句句都是在指责我陈默为官不正,可实际上周大人不过是想要借此杀杀陈某人的锐气,想要让陈默交出手中的权利,好能让在场的各位大人不再像之前那样行事受到阻碍!”
“我看周大人说起话来条理清晰,而且年纪轻轻就能被调入到京城任职,想来应该也是师从名门吧?”
周正并没有听出陈默话语中的深意,只是点头说道:“没错,本官师从大儒,的确可以称之为名门之后!”
“嗯,既然周大人师出名门,那周大人就应该明白百姓疾苦。”
“周大人刚刚说的没错,现在的确是即将过年,而陛下刚刚安排的也的确是过年时对各国使臣的招待方式。”
“可是我想问周大人一句,究竟是朝廷官员过年重要,还是百姓们的安危重要?”
“当然是,当然是百姓的安危重要了!”
周正说到这里略一停顿,明显是被陈默刚刚的这番话给难住了。
他要是说朝廷官员过年重要,那就说明他心中并无百姓,而这样也就落入到了陈默的圈套当中。
可他却不知道陈默现在也正在给他设下一个圈套,再听到他的这句回答之后,陈默仿佛抓住了他的把柄一般。
陈默朝前跨出半步,伸手直指周正:“既然周大人也知道百姓的安危,比起朝廷官员过年更加重要,那我今天议论的国事难道就不比陛下安排接待各国使臣重要吗?”
“朝鲜愿意向我大明俯首称臣,甚至愿意让出国家领土作为大明出海中转之地,周大人知不知道这件事情对于大明来说有多重要?”
“不过如果周大人只是一个井底之蛙,如果周大人连海都未曾见过,那您不知道这其中的深意也属正常!”
说到此处,陈默转头看向了站在武将阵列当中的丘福:“丘将军,您这次率兵出海前往朝鲜,半路可曾遇到什么阻碍?”
丘福闻言点头道:“此一战虽然顺利,可是路途之上却是坎坷颇多,我大明战船虽然坚固,可是在海上航行的时间过久却也需要进行修缮。”
“幸亏此次出战的距离并不算远,我们的船队可以在朝鲜进行休整,否则一旦航行太远的话,整只船队的战斗力恐怕都将受到影响。”
闻听此言,陈默微微点头:“周大人应该已经听到了吧?我们的战船主体是由木料拼接而成,海水的腐蚀性很强,所以在海上航行一段时间之后就需要修整。”
“大明周边有许多小国都在与大明隔海相望,大明在他们的眼里不仅仅是值得畏惧的对手,同时也是一块随时可以吞入腹中的肥肉。”
“就像是远隔重洋的扶桑岛国,他们并不是不知道我大明的威严,可是他们却还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悍然向朝鲜发动进攻。”
“不仅如此,这群扶桑倭寇之前甚至还派出武士,妄图掠夺我浙江沿海百姓们的财富,扶桑人的狼子野心昭然若揭,难道我大明就不应该提前应对吗?”
“我今天向陛下提及此事,就是希望陛下能够派遣船队远渡重洋,直接荡平扶桑岛国。”
“这样不仅能够平息朝鲜的祸端,让朝鲜正式与我国签订盟约。”
“同时还可以震慑周边小国,让他们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对我大明虎视眈眈。”
“大明如今的体量的确宏大,但是却经不住这些周边小国的蓄意掠夺,周大人只不过是一名礼部官员而已,你只知道讲什么仁义道德,你却不知道天下百姓正在经受怎样的疾苦!”
“本官之前曾受陛下特准,前往浙江探亲。”
“浙江百姓虽然能够靠海吃海,可是他们在那群扶桑武士的压迫之下,却要拿出大部分的收入购买他们口中所谓的出海策筹。”
“那策筹不过是一片记录了日期的竹篾而已,可他们却要收那群渔民每人两钱银子。”
“一个渔民出海打鱼,一天的收入也未必能够达到这些。”
“而在海上他们还需要搏风击浪,还需要应对各种危险。”
“朝廷对于此事并不是不知情,只是朝廷的命令下达到地方权威性就会遭受削减,再加上地方军政并不协调,有时就连地方官员都难以调度地方军队。”
“况且那些镇守在地方的军队水平向来也是良莠不齐,出现了这样的情况,他们很难处理。”
“只是如此一来就要委屈当地的百姓,那些百姓虽然每天都能满载而归,可却仍旧食不果腹。”
“那群扶桑武士甚至专程给这些百姓规划出了买卖鱼获的市场,这样才能更好的让他们盘剥百姓。”
“你周大人满嘴说的都是仁义道德,自以为自己在朝堂之上就能高人一等,甚至对我提出的意见严厉抨击,那我今天倒是要问问周大人,像是这样的情况,你应该如何解决?”
“你是想要放任不顾,继续让当地的百姓受到压迫,还是想要一劳永逸,直接解决掉这些外在的危机?”
“我承认我刚刚的确有些太过鲁莽,但是我今天所说的一切全都是为了天下百姓考虑。”
“朝鲜就是我国用于抵抗倭寇的一道屏障,如果连这道屏障都沦陷于倭寇之手,那我国的沿海地区就将会成为倭寇的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