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换装出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了,除了尚书府的孟少尹。
秦非晚看了看四周,主动对他说:“你在等我?”
“我也要回府,同路。”他说。她想起尚书府确实只跟将军府差一条街,她没想到她现在有那样的流言,竟还愿意跟她同行,忽然觉得心中有些温暖。
她不知姜君宇一直看着他们从跑马场离开,为何看着她跟着他走,他心中觉得有些不快。
非晚觉得跟姜少尹一起还有些尴尬,不知说什么合适。
“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觉得你这样真性情挺好的。”孟少尹说。
“你是孟琪媛姐姐的兄长?”
“你认识琪媛?那有空常来府上玩。”
“好。”她应付地答道,京城大小姐玩的东西她还真不太会,所以也没兴趣跟她们之间走动。
回到家后,非晚兴奋地告诉小菊自己上蹴鞠场了。
“什么?那不是男子的游戏吗?小姐你怎么上去了?”非晚把自己上场的过程告诉小菊,小菊听得如痴如醉。
“你可别告诉娘我今天上蹴鞠场了。”
“不说。想不到蹴鞠还这么好玩,等等你刚才说跟谁一起上场了?你说的姜君宇不就是二皇子吗?他都对你那样,你怎么还会跟他一起蹴鞠。小姐,不知又会有什么样的传言了,估计夫人不想知道都不行了。”小菊担忧地说。
“不会,太子公主都在呢,他们应该不敢造谣的,而且除了蹴鞠我也没跟他说什么。”
“小姐,你真的一点都不在意吗?”
“今日蹴鞠后,我就原谅他了,我觉得他也不是那么高傲冷漠的人,至少他会跟大家一起配合,不会只想自己出风采。他那样的人本来也不是我能肖想的人。”非晚笑着说。
不过这次果然如非晚所料,没传出什么不好的流言。她想也许应该感谢季雨珊,当日有她那么看着他,也没人会把自己和他想在一起了。不仅没人笑话她,还常有京中公子相邀一起吃喝。
她不知一场蹴鞠让她成为京城公子们心中的英雄,好像比她在战场上更荣耀。
关于她的那些流言也像春日扰人的柳絮一样慢慢消失了。
她顺势带着小菊在外面闲逛,弥补自己过去十年在白梅山枯燥的生活。小菊觉得奇怪的是小姐回来没多久,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京城公子,到哪儿总能碰上几人相约一起吃喝。
这种闲散的日子过了些时日,她觉得有些无聊,又开始想念军营了。
一天,非晚刚想出门,碰到孟少尹来找她。
“好久不见了。”他说。她想也就半月有余,不算久吧。
“孟哥哥忙碌,几次蹴鞠都不见你身影。”
“前些日事务缠身。这些时日你出去逛逛了吗?”
“就是城里随便逛逛,去了梅园,双子湖,五分街,还有一些酒楼什么的。”她随意说了几个。
“去的还不少。明日琪媛生辰,她想邀请你去,我顺道就把她的请帖送过来了,你一定要来。”
“好,我一定去。”她回府问小菊生辰宴她要准备什么礼物,小菊说一般女儿家东西就行,她说她帮她准备。她把这事告诉了母亲,夫人也鼓励她多跟其他人走动走动。
次日,她到尚书府的时候,已有很多家的小姐都到了。她没想到只是一个小小的生辰竟办得如此隆重,想想自己每年生辰也就师兄师姐陪她下一次山,师父给她放一日的假。
孟琪媛对她很热情,但她还是听到有人对她窃窃私语,说她常跟男子在外一起吃喝玩乐,真是行为不检点;也有人说她是将军府的人,跟普通女子不一样。非晚不在乎她们是否有恶意,只是被人这样指指点点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看来自己还是不适合跟这些千金大小姐一起,满身的不自在。
她借言说想看看尚书府,就去了外面。正走着,迎面走来尚书孟郯。她对他印象深刻,就因为在金銮殿上他极力反对她上战场的话。她不知要向他行何礼,最后还是说:“见过伯父。”
他嗯了一下,她以为他就要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你是来参加小女的生辰宴?”他问。
“是。”
“你也会参加这种活动?”
“现在发现确实不合适,她们都是大家闺秀。”非晚以为他又讽刺她。
“听说你还常去军营?”非晚想您还关注我这些。非晚点点头。
“以前是我小看你了,你确实像你父亲。她们玩的东西,你确实不合适,但你不用太介意别人的闲言闲语,身正不怕影子斜。”
“是,那我就先告辞了,麻烦您让人告诉一下琪媛姐姐。”她没想到他会跟她说这些,当初不是他第一个反对女子上战场的吗。她忽然觉得这个老顽固也有些可爱了。
她刚从尚书府出来,就见孟少尹追了出来。
“我送你回去吧。”他说。他没想到父亲会主动让自己送她回家。
“不用,走过一条街就是了,我又不是那些娇小姐。”
“今日让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琪媛姐姐很热情。”
她在前面走着,说着孟琪媛的事,他在后面静静跟着,静静听着。他知道她不喜这些场合,想不到还是假装开心。
“明日一起去聚兴楼可好?”他忽然说。
“为何忽然想请我用餐?”
“明后两日休沐,我替妹妹谢谢你。”他说。她想这有些多余吧,本想拒绝但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她竟同意了,想想这京城他是第一个带给她温暖的人。
非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