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微笑摇头:“伯宁兄有何不敢,嘉之意是兄可在将军面前畅所欲言。”
“畅所欲言?”蓝衣人看着郭嘉,摇了摇头,目中有些失落之色。
“哈哈哈,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伯宁兄你见了便知。”
蓝衣人乃是满宠满伯宁,被郭嘉说动之后便许之前来一观。之前他为官之时有酷吏之称,后却受人排挤,今日到了渡口,却是见到眼前一幕。
二人继续打马前行,早有人将消息报之将军,叶欢闻言大喜,徒步前来相迎。
郭嘉见了率先下马,上前见礼:“将军,这是满宠满伯宁,伯宁兄是随嘉前来一观的。”说话间他在一观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还眨了眨眼。
叶欢看着对方面上的雨水,对花奇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士卒上来为二人撑伞。别人可以淋雨,郭嘉不行,在大公子心中,奉孝可比大熊猫。
看着面前满宠,叶欢上前一步抱拳道:“欢久闻伯宁之名,今日一见,幸也。”
后者躬身还礼:“区区小吏,有辱君候清听。”
“伯宁不必自谦,郡中之事,欢亦有听闻,伯宁杀伐决断,非常人可为。”
“啊?将军也知其事?”满宠温言一
脸的讶异,前将军怎会知此事?
叶欢点点头:“叶某为大汉求才,当要相交满天下方可,伯宁,奉孝,我等且去帅帐,再慢慢细说之。”
说话间叶欢将二人带回帅帐,见他们衣衫淋湿,便先安排沐浴。
相邻的帐篷之中,郭嘉和满宠泡在木桶内,桶内的泉水上漂浮着干花。
满宠拨了拨水面的花瓣,不禁摇了摇头,他从未想过在军帐之中还能有这般待遇。单看此间帐篷,哪里像是军中,倒比一般世家都要讲究。
“奉孝,你不是说前将军战时都是与士卒同甘共苦嘛?”满宠心里有些不屑,这还叫共苦?宣扬出去不知有多少人想吃这种苦。
“哈哈哈,嘉就知伯宁会有此言,但你不知这一切都是士卒自行为之。”
“士卒自行为之?怎么说?”
“你不在定边军中,便不知将军在军中如何受士卒拥戴,随军帐篷也好,每日泉水也罢,在彼等眼中都要与将军身份相合,再如何负重都是心甘情愿。”
“将军身经百战,杀敌无数,伯宁怕是不知他救人亦是无数!粗略算算,至少要有数万,就嘉亲眼所见,十二队那些美食,多半都是伤兵享用的。
”
“哦,待下如此,难怪定边军能横扫四方。”满宠闻言微微颔首,他自己也会细心观察,士卒们看叶欢的那种眼神,的确与别处大为不同。
“伯宁兄也知道将军乃是大家之后,讲究一点却也不足为奇。”
满宠一笑,有关叶大公子的传闻实在太多,大汉子民都能说上两段。尤其是他的一些纨绔事迹,说的就似有如亲见一般。
“将军到底如何,伯宁兄与之一谈便知,嘉说过,兄可畅所欲言,不需有任何顾忌。将军心胸宽广,更能听得人言,且见识广博,不做第二人想。”
“哈哈哈,奉孝能如此说,宠是越来越想与将军一谈了。”满宠知道郭嘉的性格,心高气傲的他即使说起荀彧都不会这般语气,看来叶欢……
“不瞒伯宁兄,嘉亦不服,但论广博,那便是事实。”郭嘉说着,开始起身擦去身上的水渍,又对外间喊了一声。
立刻便有士卒送了干净的衣服进来,满宠看看面前士卒捧着的托盘,却不是自己之前的穿着。蓝色儒衫绝不张扬,用料却极为考究,一见便非凡品。
见他眼神,士卒便道:“先生,你的衣服一时难以烘干,这里是
将军带的全新服饰,他都没有穿过,特地拿来与满先生换的。”
“这是君候的衣物?”满宠微微一愣,叶欢可是身长八尺。
“伯宁兄不必担心,你穿便是,嘉保证一定合体。”郭嘉笑道。
满宠点点头,擦干后穿戴起来,果不其然,这些衣物就像为他量身打造一样。
郭嘉看着对方面上的惊讶,心中暗笑,将军那车上衣服多了。
大公子做事向来周详,他能想到随身带着铁甲送给哪些武勇之辈,又岂能想不到文臣?知道有人不喜华贵张扬,样式都是颇为低调的。
一番沐浴之后,二人精神焕发,到了帅帐之前,便闻一阵茶香。入内观之,前将军正襟危坐,烹着香茶,看他姿势仪态,谁都要赞上一句名门之风。
叶欢起身一笑:“伯宁,奉孝,且坐奉茶,不需拘束。”
“多谢君候。”满宠施礼坐下,此时叶欢也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儒衫,立刻便显温文尔雅之处,翩翩君子之风,你很难将之与无敌猛将联系一处。
推了一杯茶到满宠面前,叶欢一笑道:“我是听自如兄说起此事,伯宁杀伐决断,行事果敢,是以当日之局,确乃最佳应对也。”
大公子听人说的?差不多吧,只不过是听史书说的,满宠治政手法严厉,且偏好用刑,因此不少人都深深畏之,亦是酷吏二字的由来。
“不敢当将军之赞,宠当日亦是迫不得已。”满宠闻言没有半点怀疑,正如前将军自己所言,相交满天下,用在叶欢身上就是恰如其分。
“伯宁不必自谦,以叶某所见众人,通刑名之学者,伯宁很见不俗。”
满宠双眉微微一挑,却摇头叹道:“可惜招人非议,亦是因此。”
“伯宁想不想听听欢对此事有何所见?”叶欢一笑。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满宠一愣,随即连连点头道。
“先喝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