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县营寨之前,激战正酣。
晋阳城,骠骑将军府的作战室内,亦有一股战时肃杀的气势。
叶欢站在沙盘之前,内中所摆正是房县的地形,阴照带着一干参谋,不住推演着。
郭嘉则坐在另一边,在他面前,也有两个沙盘,参谋不停忙碌着。
其中之一,乃是并州与冀州交界之处,另外一个,却是兖州与豫州一线。
马腾遇难,西凉惊变,袁术之战后,沉寂不到几个月的大汉,变数再起。叶欢相信,凉州绝不是孤立的一处,从对方行动分析,必定有所预谋。
那么,任何一刻,袁绍与曹操都有可能发动攻势,但其中变化,此时尚难详知。
“将军,按目下掌握的军情推演来看,马太守的确是意外而亡。敌军虽也有所预谋,但事起突然,安排起来颇为仓促,如此一来,我军守住房县的希望当可大增。”
一番推演之后,阴照轻声对叶欢言道,此刻,他的双眼已经有些红肿了。
收到西凉的消息,整个天狼立刻行动起来,作战室十二个时辰不停运转。
“我军的先锋,有周必将军的三千多人马,皆乃司隶之战锦帆营的精锐,加上赵小芳校尉的九
曲一部,更有房县城寨为凭,守上三至四日,定有把握……”
“甘将军的后续大军跟进,按之前的速度推算,四日左右定然可到。眼下,蛟龙军也一定收到了军情,以甘将军统军之能,不会看不出房县之重……”
阴照侃侃而言,不是单纯的推测,更有着详尽的数据和战例作为基础。在他出言之时,郭嘉也走了过来,仔细倾听,捻动颌下胡须,面上并无所示。
“只要我军能够掐住房县,保其不失,待得马少将军能够理事,甘将军的蛟龙军一到,二者联手,便有反攻之能。方才将军之言,亦极有必要,可速速行之。”
听阴照说完,叶欢沉默了片刻,方才颔首道:“虽是事出突然,却也是失之与细,日后还要鉴之。车茶飞!你既然还敢出手,此次断不能容你。”
“楚南。”叶欢说着目光看向一侧:“立刻将我手书,亲送右王金善,调集骑军屯扎边界,告诉他,必要之时,由他自觉,定要保住天水,不能生变。”
“诺!”楚南听了,立刻转身小跑而去。
动用匈奴骑军,叶欢心中是颇为纠结的,不是万不得已,他并不想借助异族之力。但
此次八羌车茶飞再次叛乱,从地形上看,却是金善所部最近,也最利于救援。
“说到底,叶某还是小看了这个黄河九曲,隐忍多年,却还贼心不死。”顿了顿,叶欢又对郭嘉道,马腾亡故,韩遂的反应来的如此之快,岂能没有准备?
鬼才却是一笑摇头,接道:“此事非与主公相干,我军与西凉之处,终究还有顾忌。只不过要说是韩遂一人所为,嘉亦断然不信,倘有所变,当就在这三四日之内。”
“报……”话音刚落,门外传来声音,边保急忙上前开门引来人入内。
“报,主公,军师,甘宁将军讯报。大河之水,今年比之往年更为势大,有损我军行军之速。甘将军有言,他会尽其所能加速行军,房县营寨,绝不会丢失。”
阴照闻言,面色不由一沉,在他的计算之中,周必麾下锦帆营能守过四日当有把握。但超过四日援军不至,便有破寨的危险,关键还在房县港口,太过紧要了。
叶欢却是笑了,背负双手在沙盘前踱了几步,摇头道:“看来今次之战,天时地利都在凉州一边了,不过虽是三去其二,叶某却信得过兴霸与周必……”
说
着停下脚步转身,对传讯士卒道:“给兴霸将军回信,作战之事,由他自觉,不必再报。欢信蛟龙军将士,必能排除艰难,告诉他,匈奴骑军亦在安排之中。”
“诺!”士卒应诺,却没有立刻就走,眼神带着询问看向郭嘉。
后者犹豫了一下,似乎欲言又止,想想还是挥了挥手,传讯士卒这才立刻去了。
“将军,军师,蛟龙军被大河流水所阻,这与战前所谋不合。如此推算,房县城寨便有极大可能被敌军打破,倘若甘宁将军一味鼓勇而进,那……”
阴照停了下,接着咬咬下唇又道:“敌军拿下房县,以逸待劳,蛟龙军便有危险。”
叶欢点点头,走过去拍了拍阴照的肩头:“好,这才是天狼首席的眼光。战阵之事,不需有任何顾虑,看出不说,才是对同袍之害。”
“不过嘛,欢言兴霸定可守住房县,亦非无的放矢。蛟龙军今年已然全部换上新式战船,且兴霸收到消息一定在我等之前,有他和子瑜先生,方才言语并非豪言。”
说着看向郭嘉:“奉孝,你该也想到了吧?”
“主公,嘉亦信兴霸与蛟龙军之能,想必此刻,他与子瑜定然
有了对策。”后者颔首道,方才他的犹豫便是因此,在郭嘉看来,凉州与蛟龙相较,却是后者为先。
“我看不仅是兴霸与子瑜,公义那里也会有所对策……”
阴照听见典韦之名,不由面上一动,就在此刻,又有士卒前来传讯。
“报……司隶典韦将军书信到。”
叶欢闻听,面上笑容更甚,看看郭嘉与阴照,目光若有所指。
在阴照的推演之中,没有援军,周必也能守住四日。作为天狼的参谋之首,他给出的时间当然是有所保留的,算上今夜,房县那里已经酣战三日三夜了。
周必用上铁甲军,再度扛住了西凉军猛烈的攻势,且蛟龙军的反击,更是有声有色。
那么,铁甲军是否会是他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