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正是徐庶,高顺率军到达晋阳之时,叶欢便以他为陷阵军参军。
他是参军,庞统只是个参谋,但现在的情况了,却有点不同。
并州边界,后者大胆直闯帅帐,为白马营统领严纲献了“欲盖弥彰”之计。让严、黄二位将军从多少有点轻视,再到十分佩服,后来干脆指挥叶欢作战了。
不得不说,严将军是真的淳朴,当他看重你的时候,不说言听计从,亦是照而行之。而在收到消息之后,叶欢郭嘉稍经思量,便选择了全力配合白马的行动。
当书信到达麯义手中,转给黄忠,汉升将军是极为感慨的。这等若是以下指上了,放在当年的豫州军,几乎不可想象,但叶欢就这么做了,做的极为自然。
采纳庞统的策略,严纲写给麯义的书信是什么?这样行,出了事我负责!
麯义上报晋阳,却让白马出击,回信又是什么?就这么干,出了事我是主将!
简简单单的两个回讯,让黄忠深刻感受到了定边军战将的敢于承当,当战机出现之时,他们想的,永远只有胜利,且主将从来不会让下属承担责任。
哦,按定边军的说法,
那叫甩锅,不管你是谁,若是做了,会被所有人看不起。
再看看叶欢和郭军师回信的速度,允许的同时,对庞统称赞有加,责任则成了将军的。军令下发,将军的具名龙飞凤舞,不识书法,亦能见到其中的坚定。
也许,这才是定边军军法如山,令行禁止的根源所在,黄将军是如此想的。
身为主将,敢于担当,那么,王牌陷阵的主将高顺,又岂会输给麯义?
不同在于,高顺决断的更快,或者说在边疆驻扎太久,他无比看重眼前的机会。
对自己,高将军是尊重的,却总带着那么一丝公式化的意味。徐庶知道这并不奇怪,定边军的所有军官都是实打实杀出来的,智谋之士一样,包括贾诩、郭嘉在内。
一开始,徐庶是有点当然的谦虚抑己,毕竟那是高顺,和典韦张辽齐名的大将。战阵布置,他应该比自己看的更深、更远,很多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可心中有话,始终不吐不快,徐庶有点犹豫,我是对的嘛?高将军的解说的确有道理,他会有所疏漏嘛?不觉间,谦逊似乎成了一道枷锁,让他颇为难受。
思来想去
,他还是决定今天一定要见将军,并……
“先生,将军还在详观地图,先生有事儿?”亲兵小声的道。
“对,庶要见将军,有要事相商。”徐庶坚定的道。
亲兵微微怔了下,今天的徐先生,气势似乎与往常不同。想了想,他点点头,将军的规矩所有人都清楚,徐庶前来,看来是真有要事……
“无妨,庶知将军惯常,不会打搅,我在里面等他。”徐庶笑道。
“是。”亲兵点点头,眼光看向了对方腰间,摸摸头道:“先生,那个,要给我。”
“哦,知道。”徐庶闻言解下剑鞘,双手递了过去,平时他是不配剑的,今日如此,是想找回当年的那种豪情,正如将军做的诗,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亲兵接过,交给他人,再为徐庶轻轻的打开房门,领着他进去。此时,一直在门边没有说话的黑衣人终于动了,他跟了进去,就站在门内,不出声响。
徐庶不以为意,他知道对方叫叶电,高顺的贴身护卫,人如其名,双目如电!
暗影护卫,就像贾军师身边的叶秋,郭军师身边的叶春,形影不离。
有过一段剑客的经
历,徐庶更能察觉到黑衣人的厉害,气势并不外放,压力却始终在。
高顺对二人进屋,依旧不闻不问,他的全部身心,已经沉浸在战局之中。那是一种很难解释的状态,很多时候,脑海中的画面,都会在实际战阵上重演。
徐庶也静静的等着,同时梳理着心中的思路,他要想的更深一点,更细致一些。
静悄悄的屋内,时间流淌的很快,当高顺回归现实,立刻察觉到了有人。
他只看了徐庶一眼,后者似在深思,叶电则不用看,除非他独自一人,否则对方一直在。
转了转脖子,活动着手腕,起身做两个蹲起站立。高顺的动作很轻,他自己不愿被人打搅,同样,也不会轻易的去打搅他人,徐庶此刻前来,一定是有事的。
“将军。”片刻之后,徐庶回过神来,见了将军举动,当即躬身行礼。
“元直,此时找我,不知何事?”高顺直言相问,说着坐到了案前,示意徐庶坐在对面,用手试了试茶壶的温度,给对方倒上一杯。
“将军,豫州即将之战,庶心有所思,请将军指点。”徐庶拱手道。
“元直请讲。”高顺点点
头,临战状态下,高将军是向来惜字如金的。
叶电站在门内,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连尾指都未曾动一下。看似眼光盯着地面,其实徐庶的一举一动,全在他观察之中,倘有异动,他真的会出手如电。
徐庶坐直了身体,深吸口气道:“将军,庶觉将军应对豫州的种种布置……”说到这里,他稍稍顿了一下,见高顺不动声色方道:“有些过于求全了。”
高顺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似在等待。
“主公以曹操为大敌,其麾下实力从军情看亦是不俗,司隶之战,陈留营、青州营、虎豹骑皆有所展。倘若是正面交手,将军求万全之法,庶以为然也,但……”
徐庶继续出言,他知道,如果拿不出打动将军之处,很难改变对方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