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四个字,张海龙面上有缅怀的神情,随即转成兴趣盎然的笑容。魏郡的战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像极了当日。
“将军在突路、齐河,六战六捷,将军亲斩敌军千骑长四人,万骑长两人,公义哥斩千骑长一人,万骑长一人……”
“论战力,那时我们就是天下第一!将军、公义哥、文远将军、敬方将军,臧满之、洪老六,大龙大壮,全在一起。”
张海龙越说越来劲,参谋们也是越听越想听。那时定边军的前身,内中有很多现在声名遐迩的大将,且亲历者也越来越少了。
“不断的缠战、突袭、隐藏、缠战、突袭、迂回……最后将军与典韦将军、张辽将军三面夹击,一举打破鲜卑的金帐。”
“可惜当年还是有些年青,放在现在,拓跋宏当时就跑不了,不用等到狂风原。也是此战之后,才有了天子亲赐扬武校尉定边军!”
说到这里,张海龙伸手拍了拍身边参谋的脑袋:“好了,故事说到这里,眼下的战局,敌我交错,和当年很是相似……”
“既然提起此战,我们也可将程昱田丰等人比作拓跋宏,给他再来一次黑虎掏
心。但此战前提,我六曲还需要做到一件事。”
“什么事?”参谋们的情绪被调动起来,异口同声的问道。
“我六曲此战要做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让程昱田丰及袁曹联军寝食难安。就像当年,无论鲜卑和匈奴,都抓不住我们。”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随着梦戏的推广,现在已经成了大汉的文化生活顶流!一些故事早就深入人心,就连敌军将领都会以此比喻。
“所以……”张海龙的目光在众人面孔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了一队队长林正的面上:“你那么聪明,知道本将军要干嘛呢?”
就在参谋们还略带疑惑之时,林正起身,奋然道:“将军,我知道了,那要不要今夜就去?有些事,还是晚上干起来得力。”
张海龙所说的鲜卑之战,林正正是亲历者之一,比起那些参谋和军官,他更能理解方才将军面上的笑容,因为自己也是一样的。
“这下可好玩儿了。”那是一种对接下来大战的兴趣,想起当年,都是意气风华的少年,没有什么,是叶欢麾下不敢干的。
如今,将军亲来,臧空将军也在,似乎是久违了的有趣场面。
“可以,不过,你先给他们说说,我还得想想……”张海龙点点头,拿起地图,向前方走了几步,重新蹲下审视起来。
除了亲兵,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林正身上,有期待,有羡慕。张将军和这些老队长们,总是有着超越常人的默契。
林正一笑,复正色道:“将军说了,要做钻进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那就得小啊,否则钻不前去,第一步,就是化整为零。”
“我们传奇六曲,合在一起是一条龙,分开就是一只只独狼。现在分兵,倘若敌军大举前来围攻,想找到我们,也不容易。”
“敌军太多,一口吃不下,那就咬一口就走。给他放血,让他满满虚弱,最后再照着咽喉来上一口,再强大的,也得跪!”
林正叙说之间,双眼发光,众人亦是聚精会神。群狼战法,是六曲的看家本领,也是铁骑营的,和之前的冲阵,完全两种风格。
“此外,我们还要做到敌中有我,现在周围,有很多敌军的斥候。我得想法设法将之活捉,然后变成他们的模样,混淆敌军视线……”
“我要是没猜错,将军和臧空将军一定已经在做了。
这也是老六曲的拿手好戏,但要做到这一点,就需有一样高超的本领。”
看着林正面上的讳莫如深,明知他是在吊大家的胃口,参谋们还是忍不住问道。张海龙林正一先一后,彻底将他们带进去了。
“哈哈哈,过了今晚,你们就知道了。”林正却是一笑,起身对远处的张海龙道:“将军,我把老刘留下,我先去了。”
后者目视地图不便,伸出右手轻轻挥了挥,后者再对众人投来一个得意的眼神,便转身而去,看他那脚步,是格外的轻盈。
盯着他背影的,则是一众白眼,你要不想说,就别开头。很快,他们到了张海龙身边,到底是什么本事,心中好奇之极。
与此同时,就在六曲西南侧三十里的野外,夜幕之下,两队骑士正在追逐着。前面的七八人,穿的是冀州军,冀州骑的服饰。
后面追逐的七八人,穿的也是冀州军、冀州骑的服饰。全力狂奔之下,双方的距离在渐渐拉近,后者战马显然胜过前者。
应该说还有骑术,只有顶尖的高手,才能看得出二者之间的差距。
加上后者拥有全套的马上装备,双马镫、马鞍、辔头,
其实早就该追上了。但追兵一直在调整着路线,最后,才亮出了武器。
又有什么新式武器诞生?不是,追兵拿出的,是一个个绳圈!但见他们瞬间加速而上,绳圈在头顶挥舞,此时,人都高高站起。
下一刻,绳圈甩出,带着一种美妙且精准的弧线,落在敌军士卒身上。控制到细微的绳圈,恰好将之套住,然后收紧。
接着便是人仰马翻,冀州骑士卒的身躯被拉在半空,然后重重的跌在地上!如此的高速奔驰带来的冲力,这一跌,要去半条命。
只有两人躲过了套索,但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就是追兵精准的骑射。箭矢犹如白光,没入后心,奔腾一阵之后,才会落马。
比之堂堂之阵,斥候之间的对决,是最为讲究单兵作战能力,也是最为残酷的。几乎没有受伤这一说法,落败,就等于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