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压楚系,赵术也想过。
但是他没有想过在这个时候,因为大秦需要稳定的环境,大秦朝廷需要凝聚在一起。
一旦荡平楚系,将会引发朝堂动荡,在这个时候,根本就是白白折损大秦的力量。
这一点,不光是秦王政不允许,同样的赵术也不允许。
这一刻,秦王政与赵术都不说话,在心中各自思考着自己的事情。
余光瞥了一眼沉思的赵术,秦王政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在军事上,赵术比扶苏强的太多。
就算是在政治上,赵术也比扶苏成熟的多。
一个自学成才,一个集中了大秦顶尖的资源,两者之间的差别,简直让他汗颜。
而赵术这一刻,却在思考着自己有没有拉下其他方面的事情,他必须要先行扭转秦王政的想法,才能进而扭转整个大秦朝野。
灭楚之战,必须要举国之力南下。
为了大秦,为了王翦,为了秦王政,为了那些死去的大秦锐士,他义不容辞。
“臣郑国拜见王上,王上万年,大秦万年——!”就在这个时候,郑国与顿弱走了进来。
郑国的声音打断了秦王政与赵术两个人的沉思,秦王政笑了笑,道:“爱卿不必多礼,平身!”
虚扶一把,然后示意郑国落座。
“臣多谢王上!”
朝着秦王政道谢,郑国起身,然后朝着赵术拱手,道:“老夫见过公子!”
“治粟内史不必多礼!”
赵术笑了笑,朝着郑国还礼,道:“术见过治粟内史!”
他可是盯上郑国很久了。
上林新城的那些学宫之中,自然会有一个门类,专门培养这些治水的大才。
而作为天下第一水工,郑国便是一本活生生的教材,他自然是眼馋许久。
只是现在的郑国大秦的治粟内史,九卿之一,关系到了大秦兼并诸国的后勤保证,他才不得不推迟此事。
这一次,他以张苍为推手,未必就不是为了此事而做的准备。
从始至终,赵术都明白一点,那便是任何的政策都不是孤立的,就像是布局一样,往往一个政策与一个政策之间,相互铺垫相互成就。
等郑国入座,秦王政笑了笑,道:“治粟内史,方才公子术提及,要在湘水与粤水之间修建河渠,以沟通两水!”
说到这里,秦王政看着郑国,道:“以治粟内史看来,有没有可能沟通两水?”
闻言,郑国起身,盯着地图许久,方才朝着秦王政与赵术,道:“王
上、上卿,公子且看,此乃湘水,此乃离水。”
“湘水北向而入江,离水向南而入粤。两大水系想要一举连通,便是在这里。”
这一刻,郑国将手中的丈杆落在了湘水与粤水之间的一片狭隘地带。
“五岭南北,只有此处是湘水与粤水最近之处,这里,两水之间只有一座大山隔断。”
“按照地图的比例推算,若是地图准确,则两水之间的距离,最多不过三十里。”
“只要我们在这里凿山开渠,便可以引湘水入离水。”
说到这里,郑国话锋一转,朝着秦王政拱手,道:“禀王上,公子所言,可行。”
“但是具体之法,需要臣实地勘查之后,才能给王上一个准确的回答。”
“嗯!”
微微颔首,秦王政大喜:“此事不急,按照公子术的说法,开凿河渠,连通两水当在我大秦锐士灭楚之后。”
“所以,治粟内史有的时间准备,今日召见爱卿,只是询问一下,开凿河渠之法是否可行。”
“毕竟,不管是寡人还是公子术以及上卿,都不擅长水事!”
这一刻,郑国突然回过神来,朝着秦王政拱手,道:“王上这是决议要南下了?”
“嗯!”
对于郑国,秦王政也没有隐瞒,毕竟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作为大秦的治粟内史,郑国便是后勤的一把手。
不管是从国府官署调粮,还是从国尉府官署调粮,都绕不开治粟内史官署。
此事,对于郑国而言,知晓只是时间迟早的问题。
一念至此,秦王政笑了笑,道:“上将军王翦,以及公子术都力主先行南下灭楚。”
“寡人思之再三,也觉得先行南下灭楚,更有我大秦!”
说到这里,秦王政深深的看了一眼郑国,道:“对于此事,治粟内史有何想法?”
闻言,郑国苦笑:“王上,臣对于战争不甚了解,远不及上将军与公子!”
“对于政治嗅觉,也不及上卿以及王上,在此事上,臣就班门弄斧了。”
说到这里,郑国语气变得纠结,道:“只是王上,楚国辽阔,楚人众多。”
“此番南下灭楚,我大秦锐士是鲸吞还是蚕食?”
“需要耗时多久?”
作为大秦的治粟内史,郑国无疑是称职的,他需要将他考虑的问题,一一解决。
“以公子术的说法,此战极为重要,我大秦当举国南下,至少率军六十万。”
“大军以陈为起点,对于楚地步步蚕食
,若是战争顺利,预计三年之内灭楚!”
听到这里,郑国眉头紧蹙,摇头,道:“不行!”
“六十万大秦锐士南下,这意味着,加上民夫,我大秦此战动用百万之巨。”
“如此之多的人,再加上战马,以及各种器械,光是一天的开支就是一个巨大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