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清洛腿软得走不了路,是被程慕池抱进别墅里的。
宽敞明亮的客厅暖暖的,与刚才的盘山路形成鲜明的对比,漆黑的山里仿佛追魂索命的修罗场,而这里是重生的天堂。
“洛洛,喝水。”程慕池倒了杯热水递到钟清洛的手里。
她木讷地举起要喝,却又被他制止:“等等。”
嘴唇上被咬破的地方渗透血迹,程慕池抽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掉。
他的手指温暖干燥,轻抚她冰凉湿润的唇,钟清洛还魂,放下杯子扑进他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不肯松手。
程慕池轻拍她的后背:“都过去了。”
钟清洛吸了吸鼻子:“刚才你不怕吗?我又不太会开车。”
“开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
“一旦我失误了怎么办,我会害死你。”
“你不会失误。”
“你为什么那么相信我?”
“因为你相信我啊。”
程慕池边笑边安抚钟清洛,忍受着她把眼泪鼻涕都蹭到他的身上。
以前他洁癖得落叶打到身上都要换衣服,现在被她蹭着却很受用。
“我差点把车开到悬崖下,你就没命了!”钟清洛越想越后怕。
程慕池微笑着拥住她:“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在一起。”
“都死了,在一起还有什么用!”钟清洛越哭越大声。
“当然有用了,活着呢,我们睡一个被窝,要是死了,我们就埋在一起,不是很好吗?”程慕池依然在笑。
他越笑钟清洛越想哭,他那么惜命的人,刚才毫不犹豫的把命交到了她的手上。
他们一起经历过多少次生死,钟清洛已经记不清了。
只知道她的命运和他紧紧相连,似乎再也分不开了。
程慕池一直抱着钟清洛,钟清洛也不舍得松手,林立进来时,看到他们像连体人一样相拥着。
钟清洛脸色一红,要松手坐到旁边,林立机灵,立刻转过身去,背对着程慕池汇报。
“二少,坠崖的面包车里有六个人,全死了,撞车的是两死五伤,他们都是宝哥的结拜兄弟,来找钟小姐报仇的。”
“找洛洛报仇?宝哥的事与洛洛有什么关系?”程慕池皱眉。
“他们说是知道钟小姐说了与宝哥不利的证词,而且夏冰来求情的时候,钟小姐不让你帮宝哥。”林立把问来的口供告诉程慕池。
夏冰来求情那天,钟清洛确实没有心软,可当时夏冰求的不是她,而是程慕池。
现在宝哥的兄弟把这笔账算到钟清洛的头上,一定是有蹊跷,程慕池猜测是有人搞鬼。
“问他们是谁说钟小姐不帮宝哥的,问清楚以后,都送公安局。”
林立走后,程慕池刮了刮钟清洛的鼻子:“林立走了,不用藏了。”
她像鸵鸟似的把头埋在程慕池的怀里,好像林立看不到她的脸,就看不到她整个人似的。
“宝哥和夏冰现在怎么样了?”钟清洛问。
“景陌说夏冰大概会被判入狱三年,宝哥的罪行不止一条,出不来了。”
“那他们的儿子呢?”
“据说不太好,也就个把月了。”
钟清洛轻叹一声,“宝哥和夏冰虽然不值得同情,可他们没有遗弃生病的孩子,还为了他铤而走险,也算是尽到父母的义务了。”
程慕池顿了顿:“洛洛,你有没有想过寻找自己的亲生父母?”
钟清洛摇头:“不想。”
外婆曾说过,包裹她的小被子里写着她的出生时间,这就说明她不是丢了,而是被遗弃了。
不要她的父母,她不要也罢。
钟清洛不想再提她的身世,问程慕池:“也许是夏冰恨我,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我身上。”
“你要怎么惩罚她?”程慕池目光变冷。
景陌如果出马,夏冰会被重判,不止三年。
“算了,她失去了儿子,已经是最大的惩罚了。”钟清洛不想再追究。
今天太过惊险,缓过来之后钟清洛累极了,程慕池怕她做噩梦,搂着她一起睡。
隐隐约约的,钟清洛听见慕先生说,明天要带她去买样东西,辟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