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知不知道这件事安宁不知道,但她确实知道,只不过她和这些人不同,她是真没进过局子,于是她默了片刻回答对方,“那我不一样,我遵纪守法好公民。”
对方可能是看起来已经烂醉如泥但起码的神智还是有的,所以当他听见安宁的话后愣了好一会才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我听到了什么世纪笑话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姑娘,我看你年纪轻轻,是犯了什么罪,能跑到这里来?”
安宁看他如此坚持的认为自己也蹲过局子无奈的叹了口气,用自己伪装得如此好居然还能被他看破的遗憾语气道,“被警察抓过三次,绑架一次,尾随一次,斗殴一次。”
原本头脑还不算很清醒的男人顿时清醒了过来,双目大睁,看着安宁的眼神都不对劲了,在仔仔细细将安宁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后他由衷开口,“没想到你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出息,我大你好几岁也就进去过一次,你倒是好,这么小年纪,进去三次了!”
说话的同时他朝安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挺佩服安宁这个年纪居然蹲过三次局子的。
安宁原本想要回去的心一下子淡了很多,突然觉得这男人好像有点有趣。
这样想着她微微抬起脑袋去看对方的脸,露出一个笑嘻嘻的表情,“是啊,我都挺佩服我自己的呢,话说你问了我,我还没有问你呢,你是怎么进去的?蹲了几年?”
听见安宁的话男人脸上的快速闪过一抹悲痛,但很快就被他掩了下去,用灿烂的笑容将其掩盖,“哈哈,我进去了一年!”
说起自己进去过多久时他仿佛十分骄傲似的,“我本来是不用进去的,但是因为我被人卖了,做的烂事被人知道了,所以就进去蹲了一年,这不,前几天才出来的。”
他只口不提自己具体进去的原因,只用别的话将其带过。
安宁看出来了,但她并不想这么轻易的让他揭过,“你是犯的什么事?”
她问得实在太过直白,男人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脸上的表情变得凶狠,“怎么不怕我了?还敢跟我聊天?”
他依旧不说,但他偏这样安宁就偏偏想要知道,她微微颔首做思考状,“蹲一年的罪一般都是些小罪,所以会从轻发落,但从你的表现可以看出来你犯的罪好像不是那种很轻的罪。”
“让我来猜猜……你的罪应该不轻,起码是三年以上十年以下的那种级别,之所以蹲了一年,我想大概率不是因为你出不来,而是因为有人给你打点了,把最少三年的刑期减到了一年,而之所以没有直接将你捞出来是想让你长长记性吧?”
“所以,你应该是一个富家大少爷,现在刚从里面出来,还正颓废着呢,却刚刚好被我碰上了……走吗?吃一顿去?”
江煜从没想过自己的过往会如此轻易就被人猜透,仿佛自己在她面前根本没有任何隐私,想到这个他当即就怒气上头,朝着安宁吼,“滚!你以为你是谁?你是不是以为你全都猜对了?错了,你猜错了!我根本没有……”
他的咆哮声戛然而止,定定看着面前女生的举动,她拉住了自己的手腕,温热的指尖打在他的破旧衣服上,白皙的指尖与这破烂衫要多格格不入有多格格不入,江煜的视线定格在那只手上,一时间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嘴边。
这人疯了?
这是此时此刻江煜心中唯一的想法。
如果不是疯了怎么会愿意接近这种情况下的他?
现在即便说他是癞蛤蟆也不为过。
“你想干……”
“请你吃饭,走不走?”安宁抬头看他,对方身量很高,即便安宁自认为自己一米七已经相当强了,对方显然比她高上不少,目测一米八五。
江煜垂眸看她,自暴自弃地开口,“别后悔!”
“自然不会。”
距离丰巢小区最近的的小吃街某个单价最高十元的路边炒饭摊前,安宁和江煜相对而坐,看着对方久不动筷,安宁颔首,“吃啊,别客气,还给你加了根肠呢。”
江煜的视线从加了肠的蛋炒饭上移开,继而去看安宁,沉默许久才道,“那你呢?”
他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安宁座位前空荡荡的桌面。
这人给他炒了个饭,居然没有给自己也来上一份。
安宁摆了摆手,“我刚吃完,你吃。”
等江煜犹犹豫豫的开始动筷后安宁大胆发问,“你怎么进去的?”
江煜动到一半的筷子啪的一下就被他放下了。
“我不吃了。”
他当即起身就要往外走,安宁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摁回位置上,脸上是和善的笑容,“你吃都吃了,几个问题还不能告诉我吗?这可是我斥巨资给你买的。”
被迫坐回位置上的江煜冷笑一声,“你早说这饭要吃是有代价的我就不吃了。”
安宁耸了耸肩膀,“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以为你知道这个道理的。”
没想到你居然还要我提醒。
这是安宁的未尽话语,她知道对方可以猜到,所以也就没说出口。
“捅了人。”
简短的三个字。
说完他就扒开了安宁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掌,重新拿起那双被自己拍到桌面上的筷子往自己口中扒着饭。
他从那里面出来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他浑浑噩噩的度过,昔日好友完全没有联系,丰巢的房子是他在进去前为自己留下的,里面还有几百块钱,他靠那几百块钱在这些天喝饱了劣质酒,吸足了劣质烟,却是连一口饭都没吃过。
安宁细细咀嚼着江煜说的话,看对方眨眼功夫炫了半碗蛋炒饭后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