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奎察觉到了对方态度的转变,冷哼了一声后意思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然而他没有注意到自己刚才的对话已经被邻桌的人完完整整的录了下来。
依靠单纯的录音技术肯定是很难达成效果的,傅氏集团砸了那么多钱养一个技术部可不是吃干饭的,他们的窃听器都是可以远程调节的。只要在一定的距离之内,通过技术遥控锁定固定音频进行放大捕捉,录音?小问题。
“老板,结账打包!”陈奎酒足饭饱后,一张脸已经喝的通红,他摇摇晃晃的起身准备离开,看这醉酒的劲儿,这人今晚很难做其他事儿了,更别提跑路。
技术部的人保险起见的留了两个盯梢的,其余人撤回了傅氏集团的技术总部准备研究音频。如今技术总部的修复还原技术已经比较到位了,去掉变声器后的效果还原出来的时候,傅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难看。
或许对于技术部的其他人来说,这个声音语调是陌生的,但作为自家人的傅危来说,这声音是熟悉的。但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巧合,就连样貌都有毫无血缘关系却十分相近的人,更何况是声音呢……
傅危不愿意冤枉一个好人,却也不想放过一个坏人,他嘱咐技术部密切关注后,自己则是委派了安保部门去查有关声音主人这段时间的动向和资金往来。
而此时,说曹操曹操到,刚刚结束了和技术部的嘱托,病房的门就被敲响了,傅危抬眸望去,沉声说了一声请进。
进来的男人穿着一件浅咖绯色的毛衣,里面是一件叠穿的白色衬衫,他的皮肤白皙,相貌儒雅,整个人都透着温柔的气质,傅危的眸色有些翻涌。
“表哥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受伤的消息外界可还不知道呢,消息很灵通嘛?”
傅危确实是在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如果一开始他只是不到四分之一的怀疑,现在他已经有一半的怀疑了。
傅炳生将带来的水果放在了床头柜的位置,随手拿了一个橘子就上手剥了起来,他笑得有些无奈。
“你可是傅家的家主,又是直系,多少人关注着你,你应该心里有数的。我一个旁支都能收到风声,你想想?”
傅危抿了抿唇,心里的嫌疑并没有因此打消,他住院的事情亲妈贺敏和傅老爷子都没有吱一声,本意其实是希望家里人担心。但是家里人没有找上门,反而是表哥来了。
再有就是,傅炳生嘴里的旁支有些妄自菲薄的成分,他在傅家可不是沾亲带故的远房亲戚。要不是傅危是直系又在年级轻轻的时候就展现了经商的天赋,现在的傅氏集团指不定还有傅炳生的影子。
毕竟傅炳生比傅危年长几岁,在他还不知事的时候,赞誉基本上都是落在自己这个表哥头上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傅炳生现在的黯淡完全就是被傅危给衬托出来的。
可即使心怀芥蒂,傅危也不会表现在脸上,既然傅炳生释放的是友好的信号,他自然也该扮演好家人的角色。
“我还在医院住着,倒是不知道现在家族里都那么耳目通明了,表哥要是了解情况给我说一说?”
傅危试探性地抛出了诱饵,他不相信傅炳生会无缘无故地跑这一趟。既然来了,肯定就有自己的目的,这是医院,虽然不至于干什么杀人放火的离谱事情,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傅炳生将剥好的橘子递了过去,脸上则是显现出了几分抽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斟酌着字句委婉的开口:“你也知道你的身份特殊,有任何闪失都是家里不愿意看见的,我说一句不中听的,你救的女人真的值得吗?”
傅危微微垂下了眼眸,他懂了,傅炳生是来给季菀上眼药的。
傅危的不表态让傅炳生的底气多了几分,只要傅危不反对,他完全可以走下一步棋:“我知道你和她之前情深,但她失踪过,再回来也早就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了。你看看你在医院的这些日子,她在干什么?”
傅炳生为了佐证自己的话语还掏出了手机,他搜索的都是季菀这两天的动态,出席活动,日程安排。镜头之下的她妆容完整,笑容亲和,很有魅力的样子。
傅危喜欢的就是她做自己的模样,至于这些日程安排是很正常的不是吗?外界又不是两个人出事了,更不知道自己住院了,她确实是该忙碌工作的。
“表哥你神经太敏感了吧?外界又没有关于我和菀菀的消息,她正常工作也是人之常情,你何必揪着不放?”
傅危淡淡的神情显然没有把这事儿往心上去,他的眼眸盯着傅炳生仿佛在质问他怎么知道自己是为了救季菀而受伤的。
“我也是问过救援人员和医生的,伤筋动骨一百天,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守着你这个救命恩人。这样的女人冷情冷性的,捂不热。你当年就应该知道的……”
傅炳生并不死心,他慢条斯理的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总结着傅危和季菀这些年的孽缘。在他的讲述角度,傅危一直都在付出,而季菀的回报少之又少,甚至可以说是不识好歹。
要不是傅危就是当事人指不定还真要被这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言论给说服了。
听了一会儿发现傅炳生只是喜欢在背后煽风点火之后,傅危失去了继续和他交流的欲望。他和季菀的那些过往岁月,酸甜苦辣,谁对不起谁都是珍贵的回忆,容不得其他人来指手画脚的点评。
“表哥,你的意思我知道,今天我累了,你先回去忙吧。”傅危言简意赅地下了逐客令,他的手恰到好处的扶了扶额头,显然是准备休息了。
傅炳生这会儿的口条是越讲越顺畅,他感觉自己都快要被说服了。但顶着一个病号的身份,傅炳生还真是没有办法勉强傅危,他只好端着笑脸,关心了两句后才珊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