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后,陆杨和高敬平从庄子里走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马车。
等马车远离庄子,高敬平才看向正撩开窗帘往外看的陆杨,问:“为方,你真打算放过那人?”
陆杨放下帘子,转头看向高敬平,淡淡一笑:“承泽兄,到那时,也由不得我说放不放过了。”
高敬平一愣,随后立马反应过来。
他哈哈大笑道:“那倒是,为方兄想得比我远。”
两人没多说这事,转而说起了科试之后的事。
高敬平说:“到时乡试,你们跟我一起住吧,昨晚我娘说她在大邑府那里有个院子,够我们几人住的。”
陆杨疑惑地看向高敬平,“这么巧?”
高敬平不好意思地解释,“也不巧,我爹娘知道我的名次后,便让人去大邑府置办了一处院子。”
“......真好,承泽兄到时候一定要带上我。”
有钱人,求带!
“那是当然,也省得你们到时候去找院子住了。”高敬平呵呵笑着。
两人就这么解决了明年乡试要住的地方。
翌日一早,陆杨几人还在吃着早饭,院子大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了。
想着昨日自己做的事,陆杨把手里端着的粥两口喝完,便起身往大门那里走。
陆柏这会已经把大门打开了,门外的差役让陆柏有些傻眼。
“这,两位大哥来此所为何事?”
衙役们也知道自己这次过来请的人是位秀才公,态度自然放得尊重些。
“我们是来找陆相公的,请问哪位是陆相公?”
陆杨上前一步,“我是。”
这么一会功夫,孟良平几人也放下碗走了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见这院子里有这么多人,两人想到刚结束的科试,便知道这里的人估计都是秀才公。
两人忙把此次过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是这样的,今儿一早,便有人过来说要自首,陈知府让我俩过来请陆相公过去了解情况。”
陆杨心里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会听到这话,整理了一下衣服便打算跟两人走。
陆柏反应过来,连忙把陆杨拉住。
“杨子等等,问清楚我们再过去。”
孟良平几人也是这个意思。
陆杨拍拍自家大哥的手背,“大哥没事,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陆柏几人愣了一瞬,随后便有人反应了过来。
孟良平几人也想明白了,互相看了一眼,便说:“我们也过去看看。”
陆杨没说啥,让两位衙役带头,便跟陆柏几人跟在后面。
几人进到府衙大堂时,男子正跪在李知府面前,看到陆杨时,男子眼睛顿时一亮。
“知府老爷,就是这人,姓陈那小子就是让我给这位相公下的药,如今那小子已经躲起来了,知府老爷您可得把这人抓回来,还小的一个清白呀。”
陆杨垂眸看着男子说话。
这话术明显与他之前跟男子说的不一样,不过,陆杨也不会计较这么多就是了。
左右已经到了这,还想脱罪呢?
陈知府瞥了一眼男子,看向陆杨。
陆杨向陈知府拱手行礼,抬头便对上陈知府的视线。
陈知府点头,按照流程问陆杨知不知道此事。
陆杨点头,淡笑道:“此事说来也巧,我大哥在这人摊上买了些姜,前些天我入考场,我大哥便用这姜给我煮了些姜汤带进去,不料,小生喝完之后,肚子便开始疼了,出考场后,我大哥便把我送进了医馆......”
陆杨一五一十地跟陈知府道明,就连医馆大夫说的话,也一句一句地说了出来。
在听到不是下毒二字时,男子明显松了一口气。
而陈知府,却是黑了脸。
这可是上面十分重视的考试,竟然有人敢如此下黑手。
这次是坏姜,下次,可就是毒药了。
若是学识过人的考生都被有心人如此偷偷下毒手,那天下勤勤恳恳应考的读书人,不得寒了心!
陈知府眉头一皱,眼神越发犀利,他拿起一旁的惊堂木,重重一拍。
“休想掩盖事实,赶紧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惊堂木一响,男人身子猛地一抖,他本就是被折磨了几天,这会见陈知府如此大发雷霆,想了一宿的说词这会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的知错,小的有罪!小的不该对陆相公下手......”
男子把是谁找他,跟他说了什么,又把药扔到了那里,那人给了多少钱,又承诺事成之后给他多少钱,等等事情,都跟陈知府说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陆杨在不在场已经不重要了。
陈知府立马让人去把扔掉的药包找回来,还有陈略,立即抓拿关进大牢。
在全力通缉的情况下,陈略根本躲不了多久,第二天就被抓了起来。
陆杨知道消息后,便没有再关注。
至于那男子,也被关进了大牢。
陆杨不知男子有没有骂他,反正他最近时不时地便会打喷嚏,想来也是有骂的。
不过陆杨也不在意,由着高敬平带着在府城玩了几天,陆杨几人也玩够了,也到了要回兴阳县的日子。
五月二十六日,陆杨几人动身。
跟高敬平和陈德仁挥手告别后,几辆马车缓缓出了城门。
高敬平看向身旁的陈德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