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杨在玻璃窑里并没有待太久,一炷香后,便与吕景山回了驿站。
没想到回了驿站之后,吕福全捧着个东西过来了。
“陆郎中,这是婉慈让我拿来给你的,她之前忘记给你了。”
陆杨看着那包被包得严实的包裹,伸手接过之后,跟吕福全道了声谢。
吕福全摆摆手,跟陆杨说了一声,便走开了。
包裹里的东西并不重,陆杨拿到手的那一刻,便猜到了里面是什么东西。
让吕景山去忙自己的事,他捧着这包东西便上了楼。
他没想错,里面的东西是一套衣服。
适合现在穿,玄黑色劲装,还有银线绣制的云纹若隐若现。
腰带上绣着蜿蜒连绵的暗红纹路,里面还绣着他的名字,单字一个杨。
陆杨摸了下,针线很是顺滑,倒是没想到吕婉慈的女红这么好。
他随手把衣服放到一旁的柜子里,拿出笔墨纸砚,打算给家里人还有白芊芊写封信。
不过一会,陆杨拿着两封信去找吕景山,让他找人把信送回去。
信里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纯地报个平安。
让他们不用担心他。
吕婉慈过来的事,陆杨想了一会,最后决定还是不跟白芊芊说,免得她东想西想,坏了身子。
吕景山办事很快,不过一会,便有护卫带着信出了城。
就在吕景山安排人出城时,吕家收到了消息,暗中派了人跟着。
一个时辰后,吕景山匆匆上楼找陆杨。
“陆郎中,被你料到了,有人迷晕了我们的人,把信拆开看了。”
说着,他把护卫临摹出来的两封信递给陆杨,让陆杨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变化。
陆杨冷着一张脸打开信封。
第一封信是给他爹的,并没有变化。
他随即打开第二封信,扫了一眼,他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前面是他写的,但是后面关于吕婉慈过来找他的事,他先前那封信里并没有写。
白芊芊正怀着孕,看到这封暧昧的信后,肯定会多想,甚至可能会动了胎气。
想到这,陆杨当即把信给撕了。
“你暗中派人过去,让那人装作不知道,继续把信送回京,到时送一封过去陆家就行,另一封让他快到京的时候,毁掉。”
“是!”
吕景山连忙转身下去安排。
随着房门被吕景山关上,陆杨的眉头瞬间紧锁。
是吕福全告诉吕德贺的吗?
还是柳前......
但不管是谁,都挑起了他的怒火。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暗黑,一团火焰在冰冷中燃烧,很快又恢复平静。
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转眼,便到了烧制玻璃那天。
一大早,郭永常便来敲陆杨的房门,想让陆杨跟着过去一趟。
没想到房门刚敲响,门便被陆杨打开了。
郭永常一愣,打量了下整装待发的陆杨,有些懵。
“你这是一早就起来了?”
“嗯。”
陆杨走出去,随手关门。
往前走了几步后,见郭永常还未回过神,提醒他。
“郭郎中走呀,你不去,他们可没法开始烧制玻璃。”
“哎,来了。”
郭永常连忙跟上陆杨的步伐。
两人往楼下走去。
郭永常不时转头看陆杨,总觉得陆杨最近好像有些不对劲。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一时又想不出来。
陆杨走下最后一个台阶,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向郭永常。
“郭郎中,你再看我,我都要以为是不是我脸上没擦干净,有什么东西让你觉得新奇了。”
“咳。”
郭永常有些不自然地收回视线,“那倒没有,你先前不是说不去吗?怎地一早就起来收拾自己了。”
这会天才刚亮,难得见陆杨这么早起来。
陆杨抬步出门,闻言,笑道:“我勤快的时候可勤快了,想懒的时候,没人能催动我。”
这倒是实话。
郭永常没法反驳。
三人同坐一辆马车,何心远不知为何,心里十分激动。
玻璃烧制完成,就意味着在这边的任务完成得差不多了,回京也是迟早的事。
就看陆杨是想什么时候回了。
想到这,他转头看向正靠在车厢上闭目无言的陆杨。
他之前与陆杨接触得不多,但远远地也观察过陆杨,在翰林院时,他懒散自在,潇洒不羁。
这次出来,他也看到了陆杨的魄力和威严。
怎么会有这样一个矛盾的人存在呢?
不过短短半个多月,他便看到了陆杨的很多面。
安静的,冷漠的,搞笑的,懒散的,温和的......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何心远不知道,也看不穿,但他知道一点,便是不能与这样的人为敌。
不然,他估计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杨陡然睁开眼睛,对上何心远的眼睛。
何心远来不及闪躲,直直地与他对视上了。
“我......”
他惊得想解释什么,又连忙反应过来自己好像不需要解释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